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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弥家宅子的管家过来恭恭敬敬地请示道:“姑爷,我家夫人到了新绛,邀请姑爷和小姐回府省亲。”

魏驹愣了愣。

这是,岳母来了?

魏驹有点儿紧张。

岳母既然是庆忌王子的夫人,丧夫后还能让在晋国混得很好的弥子瑕扔下仕途,抛家舍业,跑去卫国当个守土将军,还能培养出庆足这么优秀的儿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寺玉这个状况,搁一般家庭,只怕早就死了。

可她硬是被救活了。

这样的岳母,若是对他没好感,自己估计得喝一壶。

寺玉听说娘亲来了,兴奋得蹦了起来,在床上乱跳一通,又马不停蹄地指挥明月和小翠给她梳妆打扮。

还指使魏驹换衣裳。

魏驹穿了一身黑色深衣,寺玉略沉吟,又让明月帮他换一套灰色的,后来又觉得不妥,折腾了三四通。

在魏驹的抗议下,她终于让魏驹穿上一身大红深衣,跟喜服差不多。

寺玉自己也换了一套红色衣裙,耳戴明月珰,腰悬玉禁步,头上蝴蝶钗。

刚装扮一新,她便拉着魏驹往外跑。

魏驹故意懒洋洋地拖着步子,任由寺玉拽着他走:“急什么,当心岳母大人说你不似千金小姐……”

寺玉撅起粉嫩的小嘴,回眸白了魏驹一眼:“你这个家伙,见岳母还这么磨磨蹭蹭,当心挨打!”

魏驹本就担心岳母对自己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拖拖拉拉,闻言心中一动,挑眉问道:“岳母不应该是端庄的大家闺秀吗?怎么会打人?”

像魏家的大夫人赵姬,就一惯地会装贤良端庄,背地里使用阴私手腕害人。

寺玉见魏驹像头倔驴不动,就把他的胳膊扛在肩上,像拉犁的老牛一样把他往前拉。

魏驹慢悠悠走着,听寺玉嘟囔:“我二哥你知道吧?他当年被人打断了腿,就是我娘找人干的。”

“弥速不是你娘生的?”

“不是啊,他和我和大哥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看不出来吗?”

“他是父亲与先前夫人的孩子,听说特别淘气,非得跟人反着来,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还把我扔到水里差点淹死。”

“后来娘找了几个手下,彻底挫了他的锐气,还打断了他的双腿,差点瘫痪一生。”

寺玉拖着魏驹累得气喘吁吁,两颊通红,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得意地歪着脑袋道:“后来还得是我出手,把他的腿给治好啦。”

“从那以后,二哥就懂事多了,再也不欺负我了。”

“弥速把你扔进水里,你不恨他吗?”

魏驹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弥速和寺玉不是亲兄妹,感情却比亲兄妹还要好,说他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弥速还在新婚之夜抢走了新娘,这事始终是魏驹心里的一根刺。

他多次劝自己理智,安慰说弥速只是护妹心切。

如今他和寺玉感情甚好,再从她嘴里听弥速的旧事,心里就难免酸溜溜的。

再混蛋的舅兄,也不该在新婚之夜抢走新娘。

他想到当初自己提到宋襄公和文姜的不伦兄妹恋,弥速那仿佛被刺到痛处的恼怒情景,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连带着对寺玉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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