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可能还得麻烦吴师傅,您回去路上慢点啊。”

“没问题,都是自家人。火车上,你们几个后生也多点心眼。”吴师傅也不矫情,接过红塔山,便发动卡玛斯往货运站的卸货区开去。

“走,进站吧。”

已经快到中午,但三人也没什么吃饭的欲望,一人扎起两个麻袋扛起来就往火车站走。

坐在候车大厅里,吃了点烙饼,三人才恢复了不少精神头。

赵磊是第一次进火车站,左顾右盼新鲜得紧。

“小白,火车不颠吧?”

“放心吧表哥,除了慢一点儿,其他都还好,一会儿咱们上去先把过道占了。”

左右等了一个多小时,绿皮火车终于鸣着汽笛缓缓开进站。

在月台候了多时的三人,扛着一百多斤的麻袋健步如飞,王跃东肩膀发力顶开几个往前挤的年轻小伙,江佑白眼疾手快先上了车,找到一个宽敞点的位置,便把麻袋放下来,示意两人赶紧上来。

乱哄哄的一阵你争我抢,三人终于占据了两节车厢的中间过道,盘腿坐了下来。

卧铺那是想都不要想,凭介绍信都不行,得托关系才买得着。江佑白本来买的3张硬座票,但考虑到得盯紧这几个麻袋,就索性一起坐在麻袋旁边。

火车开动时,赵磊擦了擦满额头的汗,“我滴娘咧,这上火车比咱村里割早稻、栽晚稻的双抢还要吓人。”

坐在两人中间的江佑白把斜挎包挂在脖子上扭了两圈,拿出绿皮水壶咕咚灌了两口。

看着眼前不时经过的巡逻公安,江佑白跟两人说道:“晚上咱们仨轮流睡,一个人盯3个小时。这是开到京城的火车,不至于有明抢的,但扒手肯定少不了。”

王跃东和赵磊对视一眼,点点头,两人已经不自觉地把江佑白当成了主心骨。

火车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虽然不颠,但也把三人的屁股震得有些生疼。

燥热的天气,车厢里的汗味混合着厕所的臭味,那叫一个酸爽。

江佑白也没心思看窗外的风景,靠着麻袋闭目养神,倒是王跃东和赵磊一路上看着飞驰的景象,感觉一切都那么新奇。

很快就到了夜里,一阵困意袭来,忙活了一天的江佑白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继续带着徒弟取经,行路间,一只黑熊精伸手想要偷他的袈裟。

江佑白猛地睁开眼,昏暗的过道里,一个陌生男人正俯下身在解挂在自己胸前帆布包的扣子。

一旁本应该在盯梢的王跃东睡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过道不远处一个瘦高男子正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显然是给陌生男子放风的同伙。

深夜中,火车轮的哐当声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交替响着。

陌生男子被发现后,也是瞪圆了双眼露出几分凶悍,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佑白没有出声,他只是手指发力,狠狠捏住了陌生男子的手腕,眼神中也透出几分狠厉。

陌生男人吃痛,却不敢出声,看了看江佑白身边的两个精壮小伙,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攥着帆布包的手。

见扒手服软,江佑白随即也松开了手,努努嘴示意扒手赶紧离开。

陌生男人和同伙对视一眼,有些不甘心地朝下一个车厢走去。

江佑白偷偷松了口气,这种火车扒手一般都是团伙作案,甚至可能随身带着刀。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想和对方起大的冲突。

虽然他不怕打架,但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理智的行为。

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4点,江佑白索性不睡了,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

赵磊和王跃东相继醒来,知道昨夜的事情后,王跃东也是一脸通红有些自责。

江佑白倒也没生气,毕竟说到底,王跃东和表哥都是没怎么出过门的半大小子,社会经验哪里比得上两世为人的自己。

窗外的景色逐渐从连绵的丘陵变成一望无际的平原,连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干燥了起来。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锈迹斑斑的绿皮火车汽笛长鸣,驶进了BJ站。

江佑白的心情也陡然激动了起来。

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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