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家半辈子,从西夏战场到五台山,再辗转来到东京。”鲁智深喝了一口水酒,感慨道,“也算是漂泊半生,经历半国,如衙内和高太尉这般一心为公的忠臣可没见过几个。衙内和太尉不惜背负骂名以迷惑奸臣,此中情况,令洒家动容!”

此时林冲也把太尉对他的安排说了出来。

鲁智深也才知道头尾,原来高坎看上林冲媳妇只是做给世人看的局,让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合理。

“不必多说,喝酒!”高坎可不敢让两人继续复盘下去了,万一盘出点毛病,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他脸上也多出一丝红晕,也不知道是不胜酒力还是被鲁智深夸赞忠臣义士而害羞。

“衙内高义!”鲁智深一大碗酒下肚,热了起来,朝着后面催道,“羊腿烤好没有?”

桌上只有几味乡野小菜,都是张三刚刚跑出去到旁边的酒望子去买回来的。当然,还提了两角浑酒。

这酒喝起来滋味一般,高坎也不愿多喝,推脱酒量不好。

但鲁智深明显喝的很开心,一碗接着一碗,一直到羊腿端上来的时候,那两角酒基本上是被他一个人喝完了。

这酒度数得有七八度,比啤酒喝起来要厉害点,这鲁智深酒量也是可以,喝到现在,只是脸色有些发红。

“张三,再去提二角!”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拍在了桌上,催到,“快去!”

张三拿了钱,拔腿就跑。

高看见他跑出去的背影,也是笑着调侃道,“先前说的营生,原来是这个。可惜鲁提辖以后跟我去郓州做事,这拔柳树的活可接不到咯!”

“衙内,这张三李四洒家也相处半年,人都机灵,若是衙内愿意一并带去,洒家宁愿从一小兵当起!”

张三李四等人对于鲁智深来说,意义非凡。

一开始张三李四被他教训后,缠着他要认他为师,他也烦过,总觉得他们别有所图。

后来教了他们几招几式后,这些孩子愈发的对他尊重。吃穿用度,宁愿苦了自己,也要给鲁智深好的供着。

当然,他们这钱都是和另一波泼皮抢地盘得来的。鲁智深那几招可让他们威风了一阵。

不过鲁智深知道后,便制止了他们,然后开始了拔柳树赚钱的新出路,一众人也愈发的把这菜园子当家了。

而鲁智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成家之温馨。所以,若是和高坎走马上任,他担心这些孩子没人管,又野蛮生长去了,最后落得入狱或落草,以至于横死街头或山林。

这如何不让鲁智深挂怀。

“这点小事,何须这般说话。”高坎看着旁边有些忐忑服侍着的李四,笑道,“张三李四和这帮子泼皮,我也识得,都是家里没爹没娘的苦命孩子,先前没有出路,胡乱做些事情,如今有鲁大师教化,自然是有了规矩了。”

“只要是愿意和你去郓州的,以后参军也好,或是谋个别的差事,都有你做主。”高坎看向鲁智深,认真道,“至于不愿远走的,我让高府管事给他们安排一份稳妥的营生,不说大富大贵,但只要愿意努力,养活自己,成立个小家是不成问题的。”

这话一出,鲁智深郑重的举起那酒碗,“衙内,此间恩情,洒家铭记于心。”

说完,一口干了,发誓道,“若有违背,洒家如这破碗!”

然后重重的把碗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众人朝地上看去。

碗没事,木板裂了。

鲁智深这才想起,他这是五台山方丈给他化缘的铜钵。

有点尴尬。

眼瞅着鲁智深想用蛮力给碗掰裂,高坎笑着说道,“知道鲁提辖重情重义,何必发这些誓言,与这碗过意不去。”

林冲也插话讲了几句,这才让鲁智深没那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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