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一楼时,提蒙斯听到英格索尔先生和夫人正一起费力地读着一封信:

“致塞勒姆——肯定是‘致’——塞勒姆的……先生,对,先生。塞勒姆,马萨诸塞州,新英格兰……”

看到提蒙斯与帕里斯牧师一起下楼,英格索尔先生迎了上来:

“啊,你们在上面吵架了?”

提蒙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番冲突的激烈程度,尤其是他们讨论的内容。不过,帕里斯牧师无奈地干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我就说吧,汉娜,罗森牧师还是那个臭脾气,自己讲道水平不行,怪大家不虔诚!”

英格索尔先生对夫人调侃道。

帕里斯牧师轻车熟路地走到柜台处给自己倒酒,但英格索尔先生看出了提蒙斯的尴尬,又拉着他到一个靠近壁炉的座位,边走边说:“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他这人就这样,骄傲,自负,还暴躁易怒,所以被我们开除了!”

“开除?”

提蒙斯不解地问道。他倒是能够想象村民们每天面对着罗森牧师的痛苦,但却没想到塞勒姆的村民能把自己的牧师开除。

在他的印象里,某个地区的牧师应该是上级教会指定的。

听完提蒙斯的疑惑,英格索尔先生哈哈大笑:“指定?上级教会的老爷们才不会管我们这些乡巴佬,他们的委任只到塞勒姆镇就结束了!”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塞勒姆村的帕里斯牧师,”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属于自筹教会,由塞勒姆村聘任,由塞勒姆村发薪,与上级教会的老爷们毫无关系!”

原来如此!

提蒙斯还没来得及感叹什么,英格索尔先生又对夫人大声道:“汉娜,别看了,快把提蒙斯先生的信拿过来!”

听到这话,提蒙斯打了个激灵。

他没想到会有自己的信,而且竟然寄到了塞勒姆村。

“这可能是官方的信件。”

汉娜·英格索尔一脸严肃。

提蒙斯一头雾水地接过信封,几行陌生又熟悉的字迹出现在了眼前。

信封是典型的公文信封,而寄件人的落款是“西班牙西印度贸易厅,墨西哥城”,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伊莎贝拉的字迹!

提蒙斯又惊又喜。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借用了提蒙斯的身体,远在墨西哥城的家人不过是记忆碎片中的几个名字,尽管能够回忆起他们的相貌,但他却很少想起。

一开始,他觉得这或许是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影响。毕竟,还有很多孩子十岁出头便被送去学一门手艺,几乎等于卖给了行会的师傅。

然而,伊莎贝拉的信让他感到,自己其实还是有人关心的。

他捏了捏厚实的信封,感觉鼻子略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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