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算快马加鞭,至少也需要五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到达成都,大军行动那就更慢了,所以留给自己做准备的时间几乎没有。
李忠言见到薛恒沉默不语,只因为他心中依然不甘心,心里想着原本薛恒就是因为给陛下献药才得到重用的,现在都掌管禁军了还不够,还想要贪军功?难道想学郭太师,位极人臣?
“先生,你要的这几个人,陛下都同意了,先生可要清楚,这表明陛下真的很信任先生。”李忠言上前一步,悄声说到,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秘密。
“我要的人?”薛恒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为了平衡东宫的那批人,自己想了几个历史上这时期有才干的知名人士,希望给大唐的朝廷带来一点活力,没想到李诵是以为自己要组建党羽?“这是我推荐给陛下的,怎么是我要的人。”
“是是是,当然是推荐给陛下的,先生一片忠心为大唐,先生要的人,自然也是大唐要的人。”李忠言一副自己明白的表情,让薛恒无言以对。
看看名单上的人物,杜黄裳、杜佑、韩愈、李吉甫、武元衡、裴度,自己不过是知道名字,哪里认识这些人,不过韩愈倒是对王叔文的东宫大有意见,同时又和刘柳二人交好,是个不错的中间人。
可现在自己需要的是朝廷对征讨四川的支持,不是找这些人去和东宫吵嘴,心情郁闷之下,薛恒懒得再搭理李忠言,反而想到了刘柳二人,东宫表面上不同意,可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
“薛中尉。”此时柳宗元再见到薛恒,态度已经明显发生了变化,弯腰的角度都大了几分,敢以向死而生的做法突袭军营,取回军印,最后扳倒大阉,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柳兄不必喊官职,今日来只是想要一起喝一杯剑南道的烧春酒而已,这酒对我来说,还有一点家乡的味道。”
柳河东听到这样的话倒是有些好奇,这薛恒一边写出乌衣巷,一边又说剑南道是家乡,也不知道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有好酒作伴,那当然乐意,不过我看薛兄眉宇间颇有些忧愁,不知是因为何事?”
“想必柳兄也知道了西川的事情了吧?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退让,否则朝廷将只剩长安和洛阳。”虽然表面上说的都是大唐的局势,但薛恒心中想的都是我得赶紧前往成都。
柳河东也没想到是这么严肃的问题,倒了一杯酒,叫了两个小菜,长安以羊肉为第一,不过一般家庭也很难吃上一顿肉。
“薛兄其实说的很对,往东卢龙、横海、成德、魏博乃至于淄青的节度使都与朝廷离心离德,若是西川再不服朝廷,朝廷还放任其吞并东川,如此一来,长安北有回纥党项、西有吐蕃、往东往南皆是叛党,边陲还有南诏虎视眈眈,天人还有何人不反?”
薛恒敬了一杯酒,自己站在后事的角度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没想到柳河东也知道得这么清楚,这相当于河北、山东、四川都不服长安朝廷,事实上还不止这些,大唐‘国都六陷,天子九逃’,这才进展了一半。
“正因为如此,我希望陛下准许我入蜀地,探一探究竟,不过陛下似乎不愿意处理刘辟的事,准备承认刘辟西川节度使的身份。”
“薛兄弟,这件事情,其实我的想法和陛下一样。”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柳河东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今刘辟就是事实上的西川节度使,朝廷不承认又如何?不过可以试他一试。”
“什么意思?”薛恒本想把酒坛给端了,自己是来找盟友的,喝了半天还不同意自己的想法,那就赶紧省一口酒换人喝。
“先拟一份奏章,征召刘辟入京,随后可让身处南诏的袁滋担任名义上的西川节度使,袁滋在南诏多年,颇有威望,即便刘辟拥兵自重,他也可请南诏的援军,以西川节度使的名义,名正言顺。”
看着柳河东说得滔滔不绝,但薛恒一点也不感觉兴奋,毕竟自己一定要亲身去成都才行,而且袁滋在南诏有威望是不假,但没记错的话,历史上他根本就不敢带兵,最后还被贬了官。
柳河东见到薛恒沉默不语,以为他没有意识到这么做的好处,“刘辟断然不会接受征召,但是他立刻会意识到,朝廷已经有了动作,想要吞并东川,就要考虑南诏会不会出兵援助,朝廷会不会出兵平叛。”
薛恒依然品着酒,要是四川也沦陷了,这剑南道的酒可就喝不到了。
“随后再下一道奏章,承认刘辟西川节度使的身份,他就会察觉到朝廷退让了一步,自己不宜得寸进尺,应当收敛一番。”
柳河东见薛恒依然没有什么表示,以为薛恒在细想其中的精妙,所以举杯陪了一杯酒,哪知薛恒只是摇头后发出了一声叹息,“柳兄此言差矣,这两道奏章的本质还是妥协,而且成与不成全看对方。”无非就是凭空做一张牌,随后讨价还价,但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柳河东没想到薛恒原来没有看上这个办法,表情有些尴尬,可他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薛兄,可是也不能真的去蜀地打仗吧?川蜀之地易守难攻,韦皋经营多年,物产丰富,百姓也拜服,这起兵入蜀,劳师动众,只怕不是上策。”
“有些事情不能不做,这样吧,你替我将这封信交于王学士,就说只要王学士上书请求陛下征讨西川,就可以自行将修金银柜的小木匠带回去。”薛恒见到柳河东依然困惑的表情,不想再多做解释,要改变这些人的想法并不容易,“别的就不要多问了,这份人情我会记着。”
“好,此等小事,我定然不会推脱,既然薛兄一心想要征讨西川,不知薛兄心中可有人选?”
“人选?”薛恒的反问让两人都发愣了一瞬,“哦,哪有什么特别的人选,当然是我去,只要陛下放人就行。”就是不放人,自己也要想办法过去。
柳河东沉默了,心里不断地开始揣摩薛恒的心思,“薛兄弟征讨西川,莫非正因为剑南道是薛兄的家乡?”
“啊?”薛恒又一脸懵逼,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四川人了?随后想到,原来柳河东以为刘辟要裹挟自己家乡叛乱,所以才急着平叛,还打算亲自出手,干脆打了个马虎,“算是吧,蜀地物产如此富饶,就算为了这口酒,也不能放任蜀地脱离朝廷的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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