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会标记这个地方,果然就是因为这里出事了,薛恒只想要立刻赶去成都府,不过这可是节度使级别的背叛,这怕不再是突袭一次军营可以解决的问题。
“那朝廷如果不同意,薛中尉觉得刘辟会因为一道奏章就放弃自己的野心吗?”王叔文并没有急于反驳薛恒的说法,因为从理上说,他的说法当然是对的,“非是朝廷不想树立威望,实不能也。”
“朝廷失去威望是先帝留下的弊病,如果本朝也如此,岂非浪费了陛下的一番心思?陛下拖着久病之躯,也要为大唐带来中兴气象,岂可不战而退?”薛恒见无人回应自己,忍不住出言讥讽,“我看诸位总是自比武侯、自比张良,文章之间以伊尹、周公自居,难道武侯和张良都只知道避而不战吗?”
一句话说得满场文臣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不过到最后多数人还是摇头反对,“不可轻言战事,不可轻言战事。”
随后就是什么‘蜀地易守难攻’‘刘辟兵强马壮’‘中央兵疲马乏’‘只要拖住就会有转机’之类难懂的话,空气中充满了凝重的气氛。
薛恒也是不想再多说,知道这件事情名义上还是要由李诵来定夺,如果翻看历史,那么刘辟的叛乱应该是李诵被杀后,李纯即位才平叛的,但现在李纯还在读书,显然不能指望这个太子。
只要拿到李诵的背书,自己就有了去蜀中的理由,不管怎么做,先到成都府签到再说。
“陛下,今日东宫传来急报,蜀中刘辟在前任节度使韦皋去世后,自任西川节度使,上书朝廷要求承认,还要求把三川之地都由西川来管,东川节度使李康也上书朝廷,要求中央做主。”李忠言一边传达着奏章,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李诵的表情,生怕这样的消息刺激了李诵。
不过李诵却很平静,“不奇怪,自我大唐有节度使以来,又有几人是朝廷任命的,都是自任节度使,随后要求朝廷承认,朝廷不得不承认罢了。”随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陛下,是不是现在就下一份旨意,承认刘辟西川节度使的身份。”李忠言虽然听出了李诵口中的无奈,但是他不懂政事,服侍好陛下就是他所有的目标。
“嗯,去做吧。”李诵下达命令后又闭上了眼。
“陛下,绝对不可!”此时听到对话的薛恒立刻闯入了寝室,“刘辟不仅是自任西川节度使,还要统领三川之地,已经开始向东川用兵了,若三川之地都归刘辟,谁能保证他下一步就会收敛?”
李忠言见到薛恒,先是一愣,随后不断地打眼色,示意陛下已经累了,不要再刺激他了。
李诵闻言确实睁开了眼,自封西川节度使那或许还可以容忍,反正各地的节度使也都是在上一任离世之后自动继位,从来不问朝廷的意思,可还要出兵吞并一旁的东川节度使,那性质就不同了,“敢问先生有何高见?”
“大唐若要复兴,必须拆开节度使的权力,当年是为了军国大事才设立节度使,但现在情况早就不同了,若是一味妥协,他日必然亡于节度使之手,我炼丹拯救陛下,可不是为了一个苟延残喘的大唐!”
薛恒的语气让李忠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薛中尉,你怎敢如此对陛下说话?莫要以为你升了中尉,就位高权重了!你的地位都是陛下给的!”
“够了!忠言,你先别说了。”李诵顶着疲惫的精神,双目直直地盯着薛恒,眼眸中显得波澜不惊,“那么,以先生的目光来看,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大唐为何对于藩镇的控制力一年不如一年?不就是因为中央总是妥协吗?导致任何一个自认为强大的节度使都有不臣之心,长此以往,朝廷政令不出长安城,大唐名存实亡!”薛恒只等李诵接话,他要立刻赶往成都府。
“先生说的对,其实道理大家都明白,可先生有没有想过,朝廷若要平叛,出精锐之地讨伐蜀地,谁人能做先锋?又需多少兵马?朝廷的开支需要多少?蜀地易守难攻,如若短期不胜又该如何?”
薛恒看着床上的李诵说得思路清晰,有理有据,感到有些意外,看来自己因为他的瘫痪所以太小看他了,作为一个接受过当下最好教育的皇帝,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反而是自己,一心只考虑签到,完全没想过这成都府,应该怎么去才最好,又没办法告诉李诵,从历史上来看,蜀地的叛乱很快就被平息了。
虽然大唐的军队现在很拉胯,可是别家节度使的军队也没好到哪里去。
“陛下,这些问题,臣愿意亲身前往蜀地一探究竟。”
“此事再议,先下去吧,朕吃了药,要先休息了。”李诵又闭上了眼睛。
薛恒虽然心急如焚,就算快马加鞭去成都府,也需不少时日,所以看似给了自己一段时间,其实紧张得很,但也知道现在不能再多说了,大不了自己逃出长安城。
“先生,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可是朝中哪有能力平叛蜀地啊,这刘辟毕竟还认长安朝廷,只要不称王称帝,就先随他去吧。”李忠言走出寝室后,一把拉住了薛恒,他当然知道朝廷打服天下,人人都归心才是最好的,但没那个能力知道吗?
“李内侍,我当然知道朝廷也很困难,可如果川地的叛乱都不能平息,往后何人不反?朝廷的政令就只能在长安和洛阳发挥了,那大唐还是大唐吗?”薛恒虽然知道和李忠言说再多也没有用,但还是希望争取他的理解。
可李忠言哪里懂这些,他的视野里只有皇宫和陛下。
“反正陛下已经下令,承认刘辟的西川节度使身份,先生近期还是不要用这个问题去劳烦陛下了。”
薛恒感到非常头痛,东宫不同意、李诵也不同意,自己作为名义上的禁军领导,不可能直接带着长安的军队跑去四川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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