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翠微湖畔。

静妃故技重施。

她阻拦了赵玉懿翻开《三阴鬼书》,而是自己翻来注定的那一页。

一声令下,示意傅娇和阿四开始论道。

赵玉懿和赵灏不能理解,“不是说好斗法吗?这一局为何是逞口舌之快?”

“道法不分家。”

静妃神色镇定,反而有话说:“你们玄门中人学习法术,最开始学的自然是理论。若连理论都掌握不了,谈何施法捉鬼布阵画符?”

阿四朗声道:“静妃娘娘言之有理!”

赵玉懿看向傅娇,可傅娇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和她眼神对视。

错过了反驳的时机,静妃直接按照她的想法,宣布了第四轮的比试:“《三阴鬼书》上讲,佛本是道,道本是佛。既如此,你们一人来辩佛法好,一人来辩道法好,我们旁听,分出个高下。”

听到这个题目,赵玉懿差些一口水喷出来。

“这算什么?”

赵灏一脸惨淡,他摇摇头,“我没文化,这个题我一听都晕了。”

傅如镝担忧地看向傅娇。

岂料傅娇还在走神。

他不得不提醒傅娇,“静妃娘娘已经宣布了第四局的比试,你如何看?”

傅娇回过神。

而这时,阿四已经抢言说:“我站在道家与傅道友辩论。”

赵玉懿当场就不干了,她厉声道:“有没有搞错?你们学得都是道家法术,自然是熟悉道法,傅娇又不是和尚尼姑,她哪懂佛法?让她来辩论佛法,那不是直接宣布她输了吗?”赵玉懿哇哇大叫,为傅娇打抱不平,“母妃!我不同意这一局的题目,重新翻书!”

傅娇确实也不擅长佛法辩论。

更何况佛家和道家相辅相成千年,要她和厌胜五鬼论高下,实在难如登天。

赵玉懿胡搅蛮缠,静妃拗不过她,又说:“好好好,我重新翻一下。”

她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头发,再次翻开《三阴鬼书》,依旧是“佛道双修”的那一页。

静妃唉声叹气,看向赵玉懿说:“昭福,不是母妃不帮你,天意如此。这第四局,他们只能比试论道。”

“可是……”

“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静妃斜瞪了赵玉懿一眼,“我们出宫太久,倘若被你父皇发现,谁也没好果子吃。”

这番话将赵玉懿堵住。

她无可奈何地跺跺脚,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傅娇身上。

傅娇想了想,她虽然修习玄门道法,但对于佛道亦有所了解。作为浮心界的第一玄师,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可不行。

厌胜五鬼咄咄逼人。

傅娇只能应战。

她点了点头:“好。”

厌胜五鬼狂喜,正当他们眉飞色舞之时,傅娇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静妃:“可是静妃娘娘,民女也有一个请求。”

静妃抬手,“你讲。”

“前四局都是娘娘和厌胜五鬼出的题目,这第五局的题目,希望由我来出。”傅娇笑了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啦!”

赵玉懿声音喊得响亮。她恨恨地剜了厌胜五鬼一眼,“哪有这样的斗法,五局比试都是他们来定题,对你太不公平了。这最后一局,傅娇你随便定!”

厌胜五鬼面色为难。

到底是阿大上前半步,小声问:“呃,傅道友,你第五局想定怎么斗法?”

傅娇灿烂一笑,回答倒是有理有据:“之前我们第一场比试了‘水’,这最后一场便形成个闭环吧,咱们比试‘火’。”

五鬼一听是比试“火”,瞬间松了口气。

那年纪最小的阿五更是喜笑颜开,“好好好,就比试‘火’!”

他学艺不精,画符捉鬼样样不如四位师兄。但偏偏控火术理解的最透彻。傅娇误打误撞,这不是瞌睡来了给他递枕头吗?

厌胜五鬼全都没有异议。

见状,静妃也不好说什么,她清清嗓子,冷冷扫过厌胜五鬼的脸,话里有话地道:“下一局的题下一局再议。这局傅娇胜出,第五局也就不必比试了。”

言下之意,让厌胜五鬼不要得意忘形高兴太早。

阿大和阿二想到莫名其妙输掉的两场比试,摸摸鼻子,不敢再笑。

今日天气不错。

长久阴沉的乌云难得散开,露出湛蓝的天。

午时刚过的翠微湖畔,游人如织,都在欣赏这一半是冰一半是水的清澈宁静。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珍珠在闪烁。远望青山如黛,与湖形成一幅层次分明的画卷,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阿四朝傅娇施施然行了一礼,转头看向静妃:“娘娘,这局我与傅娇如何辩佛论道?”

静妃垂下眼皮,她翻看了一会儿《三阴鬼书》,计上心来。

她朗声道:“你们且听我讲个故事。在前朝有个老和尚,独自住着深山中,自己搭建了一座茅草庵早晚念经,平时也不化缘,依靠自己栽种的蔬菜瓜果和小米度日。忽然有一天夜里,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路过这里,找到老和尚,非要在老和尚的茅草庵中借宿。老和尚性格怪异孤僻,他十分讨厌道教,加上这道士言语粗俗穿着脏污,自然满口拒绝。于是乎,道士为了能够在老和尚这里借宿,开始与老和尚进行争论,到底是佛法好还是道法好。”

静妃不愧是建明帝的宠妃。

讲得故事很快就让在场众人代入进去,她手指向阿四:“若是你这道士,该如何辩赢和尚?”她又指着傅娇,“若你是和尚,又如何占据上风拒绝这道士?”

听完题目,赵灏直接傻眼儿,表示不明白。

赵玉懿心里倒是懂了七八分,可她帮傅娇说不上话。

大家眼巴巴地盯着傅娇和阿四,就连周围的游人也在听到这个故事后,驻足围观。

众目睽睽,谁也不能耍赖。

阿四当即代入了脏污道士的角色,自信地道:“我与和尚虽然教派不同,可佛教和道教也不算疏远。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历史上先有道家,后才有的佛家,我们道家能容纳佛家,你作为佛门弟子怎么不能容纳我这个道家弟子来借宿呢?”

“说得好!”

厌胜五鬼纷纷鼓掌喝彩。

下一秒,就听傅娇“噗嗤”一笑。

她叹了叹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家哪里比得上佛家?我佛出生在天竺国量劫之前,一直庇护世界恩泽普及天地,那时候还没听说过道门。再说佛祖释迦牟尼,他是一位国王的儿子,但他舍弃了王位,最终证得佛陀之位,成佛之日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降服所有邪魔外道。你道门的太上老君又是谁的儿子?他在什么地方修行证道?他有什么事迹能和我佛相比?”

阿四又说:“太上老君降生在天界。海外三仙岛、天界十州、三十六洞天的神仙,都知道道祖的威名。佛陀舍弃父亲就是不孝,还要为我独尊就是喜欢与其它教派争强斗胜,这么看来,佛门也只是群魔之中的一个强盗罢了。”

傅娇闻言,顿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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