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抓阄的小太监何安死了,坐实了线路图的问题。
手下人办事不利,崔福脸上无光,但是粘杆卫要拿的人,并没有全部走脱,不然,这粘杆卫的赫赫凶名,早成了名动诸国的笑谈。
崔福拢了拢红袍,躬着身子,给正安帝带来了今晚的第一个好消息。
“陛下息怒,何安虽死,线索并没有断。”
“负责设计线路和训练哨鹿人的校尉沈俊,已经被拿住了。”
“奴才也派人去查探此二人的身世、亲友、行动轨迹,相信很快也会有结果。”
他专享圣眷近四十年,在正安帝还未登基前,就受到他的照拂,从内务府御药房一个专职研磨草药的小太监,到如今一人之下的粘杆卫大统领。
靠的不仅仅是他的忠心,还有他无人可及的细腻心思。
听到线索没有中断,而且还在深度挖掘中,正安帝心情稍安,不再理会跪在面前的粘杆卫。
紧接着,第二个好消息也来了。
八皇子陈玄昭,在两个粘杆卫的护送下,回到了行营,他们一路策马狂奔,直至宴会厅。
陈玄昭作为成年的皇子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他被自己的兄长和母后保护的无微不至,所以直到今天仍然是一副孩子心性。
他冲进宴会厅直奔正安帝面前时,甚至都来不及整理,自己被风吹散的头发,群臣还能隐约见到他衣衫上凝固的血迹。
“父皇!父皇!”
昭王没有任何的掩饰和做作,就这么直率的扑倒在正安帝的面前,痛哭起来。
“全是刺客恶贼!儿臣,儿臣差点就回不来了!”
看见跪倒在面前的儿子,刚刚还愠怒未消的正安帝瞬间收起了愤怒和冷酷,今天第一次展露出慈爱的神情,他伸出手,轻抚八皇子的后背。
“玄昭,到家了,你已经安全了。”
“别怕,已经安全了。”
这一刻,正安帝才像一个普通父亲一样,向自己的孩子展示了温柔的一面。
众臣无不为之动容,谁说紫禁城没有亲情。
短暂的温情之后,正安帝召来八皇子的两个粘杆卫问话,语气温和了许多。
“你二人做得不错,重重有赏。”
“现在将你们遇到的事细细道来。”
二人领旨谢恩,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
刺客们埋伏在了狩猎路线的尽头,趁着天将黑未黑的傍晚,向他们发动了袭击。
护卫八皇子的两位内廷粘杆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配合熟练,护住八皇子的同时,一番缠斗便将来人斩杀。
随后放出了花火穿云箭,同时沿着来时的路线护着八皇子一路撤回,半道上与前来增援的三大营侍卫会和,将八皇子送回了猎场大营。
两人不卑不亢、言语轻松,与刺客的打斗一带而过。
但是在明眼人眼里,两人一身墨绿色的制服,被自己和刺客鲜血染成了绛色。
一人脸色惨白,臂膀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令一人手臂无力下垂,无不说明了过程的惊险。
在正安帝的欣赏的目光里,两人被崔福安排下去疗伤,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但是隐约间,他们的对话,行为、似乎哪里不对劲。
如果宁默在场,一定可以发现问题。
因为从头至尾,从皇帝到八皇子,从大臣到粘杆卫,没有任何人提及八皇子的哨鹿人,那个来自外城二十八坊的平民。
这个群臣心中的天真皇子,甚至都没有对为自己鞍前马后一天的庶民,有一丁点记忆。
在这群大人物的眼里,他的存在似乎没有任何意义,无人提起也没有什么不妥。
是谁要向皇子们下手呢?
是谁有这个滔天巨胆呢?
现在,围绕在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不是哨鹿人死活这样的细枝末节,而是凶手是谁这样的宏大问题。
正安帝扫视着台下心思各异的百官,忽然站起了身,沉声对着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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