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在信中说,朝廷已经决定割让西垣城,以换回那数百妇孺的性命。”

“割让西垣城?”帐中哗然,紧接着一种沉闷悲凉又无可奈何的气氛在军士们中间弥散开。

“父王让我们暂时收兵,退回西垣城以南,”萧彻放下手里的圣旨,目光如炬地看向下巴的将领,“让北凉皇帝派人接收西垣城。”

“就是说不用打仗了?”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副将低头思忖了片刻道,“现在收兵,说不定还能赶回上京过中秋。”

此话一出,将领们又各自陷入沉思。

割让国土固然让人丧气,可能不用打仗平安回到上京,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前些年宁王叛乱和南商国入侵,都大大消减了大周的国力和兵力,现在绝不是与北凉骑兵硬碰硬的好时机。

萧彻扫了眼那满脸络腮胡的将领,面上没有一点笑容:“割让西垣城,实是我大周之耻。”

烛火摇曳,大帐中静默了数息时间,无人敢说话。

“北凉人生性狡诈贪婪,他们不会满足于区区西垣城,”萧彻侧首看向墙上的舆图,沉声说道,“西垣是上京门户,他们得到西垣城之后要做什么,答案昭然若揭!”

抱朴抬起头看着大帐墙上的舆图:“若退至西垣城以南,相当于把最好的屏障让给了北凉。王爷,不能退!”

几名将领闻言,同时抬头看向舆图,顿时如醍醐灌顶,头脑中渐渐清明起来。

一个将领说:“可朝廷让咱们退,若是不退,岂不就是抗旨?”

一个说:“咱们的粮草也只够坚持到入冬前,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守下去,等到入冬后,西垣城还是守不住。”

另一个又说:“可咱们若是退了,等北凉人背信弃义再攻打上京时,咱们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不错,不能退,不可退。”萧彻忽想起李谓之的告诫,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咱们要在北山郡至少坚守到大周使团和那数百妇孺平安入关。”

北山郡附近的天海关是北凉和大周的分界,入天海关后丘陵和山地众多,等使团带领那数百妇孺进了天海关,北凉骑兵再想追击就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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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谓之和朱氏刚回到上京,就听闻杨氏病危,她哥哥李谏之守在杨氏房里茶饭不思已有三天。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就知道咱们李府就是你最硬气,”碧荷看见她激动得抹了一把眼泪,“大奶奶病倒了,大少爷又不说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朱氏从前一直被李稷保护得很好,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是个软弱的性子,从前府里的中馈大多都交给杨氏,杨氏这一病,李府中瞬间没了主心骨,丫鬟婆子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李家没有纳妾的传统,本就子嗣不多,李谓之虽然还有两个叔父,可自从李稷成了臭名昭著的卖国贼,有可能被问罪,二房和三房现在也是人心惶惶,都在琢磨分家的事,无人敢到大房这边来走动,更不要说帮着朱氏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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