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子,这是我次子,李文贵!这是次女,李彩凤!都是贱名,污了公子耳朵!”
介绍两名子女之时,二人都客道地点了点头。
李老汉突然又郑重道,“我名李伟,是个手艺人!做做泥工这些杂活,公子有所不知啊,我曾祖父名李政,可是随明成祖参加过靖难!我们也算是功臣之后!”
李伟,这个名字倒是很现代,但是这介绍听起来实在是,朱载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都苦逼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还不忘装一下,但这或许是压抑太久,太渴望一种虚有的认可吧,这老汉说这些时满脸的骄傲。
朱载圳内心无奈地摇摇头,问道,“李老伯,今年高寿啦?”
李伟尴尬地笑了一笑,“我今年四十又三了!”
实在看不出来,这人才43,应该是被生活所逼,尽然显得如此苍老,与实际年纪不符,西苑的老爹和他年纪也差不多,但二龙不见,也不知老爹是一副什么模样,平时长寿仙丹服用得多,应该还是很显年轻的吧。
“这么说,你们是京城籍?”
“也不算京籍,我们祖籍是山西翼城的,祖上追随太宗有功,占籍顺天府漷县。”
“那怎么一家都在京师内?”
听了这话,李老汉叹息了一声道,“哎,嘉靖二十九年,北方的贼寇杀到了京师近郊,我们才不得已进城避难!”
说这些话时,他仍心有余悸,“如若晚几个时辰,就进不了北京城了,孩子他娘和我长子就是那次大难和我们走散的!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晓!”
交谈间,李文贵蹲在门口,看着门外,默不作声,而李彩凤则烧了一壶热水,这家实在是太寒碜了,连茶叶茶具都没有,只能马虎地倒在两个碗中。
朱载圳这茶碗都还没端起来,李伟突然朝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吓得朱载圳一个激灵。
“我祖上好歹靖难有功,但姓朱的太没良心了!强抢民女那是人干的事情?我本以为躲避了外来的贼寇,到了京师会安全一点,可曾想,我那长女去年就被强抢入宫,现在生死未卜!今年又要抓人!这不是把我们一家往绝路上逼吗?”
皇帝昏庸无道,百姓苦不堪言,朱载圳深深地认识到,大明已经千疮百孔,这最基层的百姓,已经到了无法生活的地步,再进一步逼迫他们,后果可想而知。
“老伯下一步作何打算?”
李老汉闷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站了起来,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生活的所逼已经让他变得毫无尊严,说跪就跪,这是被压迫走投无路之人最后能拿出来的了。
其实他这个破烂的家,有什么脸面请贵客来坐坐?他无非是夹杂了一点私心。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自然懂得审时度势。
差役今天走了,明天还会再来,他将朱载圳叫来家里,无非是有所求。
“公子,对不起!”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老汉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痛哭流涕道,“原谅我的私心,公子!我有求于公子!”
老汉这般行为,如果说是做戏,也着实让人动容,到了这个地步,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希望,但是现在的情况,一家怕是在劫难逃了,首先这房子是租的,出了今天的事情,东家肯定要哄他们走。然后,那些皂吏能这么轻松放过他们吗?
ps:抱歉各位,今天也只有一更哈,因为今天老丁的广告小店开业,要忙一天。祝各位读者大大国庆假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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