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
“人家恐怕是来做大买卖的,就那富人带的小娘子,你瞧瞧,长的多周正,可着庸星城找也找不出一位那么标致的美人。”
正说着话,有个捧着木盆的老人蹒跚而来,进了赵记米店就气喘吁吁蹲坐了下去,眼睛却瞄着店里的米桶。
老人的盆子里有百十文钱。
赵记米店伙计看看盆子里的钱,动也未动。
“前年米价......十文一斤.....旧岁涨了些,今年米价比旧岁又涨了些......我这里有一百文钱......烦请给我一斤白米......家里的儿子孙子......媳妇都已经饿得肿了,再没有白米下肚,我这儿子孙子恐怕要死了......”
伙计不动。
“这一百文钱,放在以前可以买十斤白米,现下我只要一斤米.......只要一斤米......你们行行好.......我家等着救人.......”
伙计喝了杯酒白了老头一眼:“张老汉,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以前的米是十文一斤,可那是老黄历了,庸星城连年绝收,咱们这地方又偏远,我们赵记米店的米,都是大老远船运过来的,这成本老高了。。”
“那现在多少钱能买一斤米?”
“二百文。”
“二百文?你们这不是趁机涨价吗?这不是黑心吗?”
“黑心?现在庸星城就是这样的行市,你爱买买,不买就走,你不买有的是人买,到了明儿啊,说不准你拿了银子也买不着粮食呢。”伙计不由分说把老人推出门外,干脆直接把米店的门关了,顺带上了门板。
老人蜷缩在米店门口,低头望望盆子里的铜钱,哭着走了。
三楼的窗子关上了。
皇上跟杜仅言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盘算这一路的见闻。
“皇上你给臣妾取的名字也太难听了,哪有女人叫丸子的。”杜仅言揉揉肩膀,日夜不停地在马车上颠簸,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还好奔波了几天终于到了庸星城,终于住进了客栈,虽然条件一般,好歹还洗了个澡,晚上有了住的地方。
“朕觉得丸子这个名字很好啊,很低调。”皇上靠在床头扭着脖子:“通俗易懂才最有深意。简单即复杂,这是参禅才能参出来的道理。”
我信你个鬼。
你就是懒。
杜仅言当然明白皇上为何要取这样的名字。
出了京城来到庸星城,当然不能暴露皇上跟她的身份,所以得找个假身份。
至于为什么叫“四喜丸子”,皇上那点小心思,杜仅言看得透透的,那不就是皇上在游戏里的网名吗?
皇上在游戏里叫四喜丸子,所以直接把四喜丸子四个字拆成了两个名字。
丸子就丸子吧,好歹比什么砖头、狗蛋好听点。
“明日还要去城中考察,皇上咱们睡吧。”杜仅言打了个呵欠。
皇上却睡不着了:“到了庸星城,朕照着你说的,处处都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该给十两的,朕给二十两,该给二十两的,朕给五十两,杜常在,你说这法子管用不?”
“臣妾觉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朕花出去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你跟朕说成事在天,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皇上苦哈哈的:“国库空虚,朕还在这充冤大头,朕心中有愧。”
“皇上难道没听说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皇上想控制庸星城的米价,如今这舍出去的本钱都是皇上的诱饵。”
杜仅言跟皇上起了个大早。
天放晴了。
难得的晴天。
虽是晴天,庸星城却笼罩在一片烟雾里。
这里比京城冷的早些,又有雨水,初秋的薄雾已经笼下来了。
整座灰色城池笼罩在白雾里,像是幻境。
三三两两背着背篓的人在城中穿梭,或许是因为饿,个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
“你可问了米价了?今日米价是涨了还是降了?一百文还能买一斤米吗?”
“您老人家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行情了,昨儿的米价是二百文一斤,就这,还有价无市呢,想买还得趁早,赵记米店桶里的米啊,也快空了。”
众人听说赵记米店的米也快卖完了,心下都有点儿慌。
若是赵记米店也没米了,那其它米店就更不用说了。
赵记米店是庸星城最大的米店,如果它也告急,那大伙手里的银子能买的米面就更少了。
于是大伙争先恐后往赵记米店里跑,到了米店才发现,店门口摆出了牌子,这日米价,改为三百文一斤了。
“都排好队啊,排好队,三百文一斤,到明天三百文一斤恐怕也买不着了,我们赵记米店的米也很有限了。”
大伙听了这话,纷纷往前挤。
米价虽然离谱,但谁能不吃粮食呢。
杜仅言跟皇上在城中转了一圈,便摸清了行市。
庸星城里约有十来家米店,又以赵记的铺面最大,那些零散的铺面做的都是小生意,可以忽略不计。
赵记的铺面大,货源广,听说周边洛离城的商人都给其供米,江上停泊的货船,有一艘就是他家的。
其它几家米店有的米桶已经空了,只有赵记还在维持着生意,但据赵记的人讲,他们的米也不多了,反正先到先得。
皇上果断找来了常掌柜商议,要在悦来客栈一楼开一间米店,就叫悦来米店。
掌掌柜觉得离谱,自家是开客栈的,怎么这位四喜公子一来,要给自家转行了?如今米价正是贵的时候,不但贵,而且无米,这时候开什么米店,那不是败家吗?
皇上直接将一百两银票拍到常掌柜手中。
有银票什么都好说,反正庸星城如今世道不好,住店的人也少,开米店就开米店吧,只要有人愿意出银子,别说开米店,开阎王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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