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猜出来天子身体抱恙,似有顽疾的。

要知道,天子抱恙,对于整个朝堂来说,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无论是何人,面对这种情况,都要保持绝对的保密,不透露丝毫的消息。

毕竟,历年来的无数次血的教训。

天子有恙,自然就会有无数个蜂拥而出的政治家,世族,宦官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夺得先机。

若是能在天子抱恙无法根治后驾崩前抢先一步,拥护下一任皇帝,从而取得从龙之功的不在少数。

而自己兄长远在汝南,距离雒阳已不知凡几,如此情形下,他却能准确的猜出天子抱恙,难不成兄长有所图谋,此番召我归乡便是早做打算不成?

而自己身为大鸿胪,整日里不是与诸侯国打交道,便是与天子祭祀时打交道,面对天子身体状况,他可以说是有足够的发言权。

“兄长是为何知晓此事的?莫非朝堂之上还有眼线不成?”

袁逢在得知确有其事时,目中更是透露出一种似是惊喜又带着些洒脱的眼神。

招来下人,令其去将在城门外守孝的袁绍唤回。

随后又略带欢喜道:“我怎能猜出这种事来,更何况那是当今天子,你我兄弟二人在家里议论也就罢了,哪里还能在外去流传。”

“是本初告诉我说,再过一年左右时间,当今天子就要撒手人寰。”

“本初?他不是去了濮阳任职当县长了吗?”

“他并不愿继续去任职了,只想待在家里与兄嫂一起,守孝三年,待期满再做打算。”

袁逢不时扭过头来,望向门外,空无一人。

“胡闹,既以任职岂可如此草率,莫不是他看不上那县长职位不成?遂以为母守孝寻的理由。”

袁隗同样是恨铁不成钢的恨声道,袁绍少有清名在他们族中流传很广。

若非是因为其是庶出缘故,政治资源无法向他倾斜,恐怕如今进京述职的便是袁绍紧随其后了。

而就算如此,为了表示对袁绍的喜爱,袁逢与袁隗一商量,不如帮其寻一大县,最好是当地郡守故主是袁氏门庭,这样也好方便操控,不至于治理的太过难看。

袁逢想了想,依稀记起前几日袁绍对其所说的话,开口道:“本初曾言,天子蒙难,天下将有巨变,祸乱重启,他觉得此时出仕并不算什么好的时期,再加上他坚定的为母守孝,我也没有太多办法。”

听完袁逢说完,袁隗有些意料之外,疑惑道:“那他是怎么知道天子会在明年崩逝,又怎么敢肯定定会有祸端重启?”

袁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所以我便差人去唤他了。”

袁逢二人了解了事情原委,便没有了最开始的担心,长舒一口气。

天子驾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顶破天的大事。

而国不可一日无主,先皇驾崩之际,正是政治极端敏感时期,如何确保新皇平稳登基,便是无数臣民想尽一切办法得必要前提。

皇帝驾崩,新皇依旧要像寻常百姓家那样为父,或为兄,或为叔侄守孝。

期限为27个月,民间所谓的三年便是如此,袁绍的三年守孝期也是从此处而来。

而为了凸现皇帝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不知道是谁发明出来了堪称是区别对待最开始的雏形。

以日易月。

以27天代替27个月,新皇只需为先帝守孝27天便可摇身一变,成为新任统治天下的皇帝,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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