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时守在他旁边的不是张宏,而是陈娘娘。
“母妃~,我头疼。”
朱翊釴眼眶一红,病了一天一夜的委屈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顿时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这副模样,弱小无助又可怜,很容易让人生起呵护欲。
“釴儿莫怕,御医来给你把过脉,说你已经退了烧,只要别再受风,很快就会好起来。”
陈娘娘似乎有些百邪不侵,神色淡然,唯有眼底有淡淡的忧色。
朱翊釴有点不甘心,从被窝中伸出右手,从床榻边摸索过去,想要牵手。
可是陈娘娘的距离有点远,着实牵不到啊。
“母妃~。”
朱翊釴眼眶中凝起一团雾水,再次哑着喉咙喊道。
“母妃在。”
陈娘娘叹了口气,伸出右手让眼前的少年握住。
少年的手是热乎乎的,一握住到陈娘娘温度适宜的柔荑,就宛如在沙漠中缺水的旅人遇见了绿洲一般欣喜。
朱翊釴觉得头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心中的杂草也被拔掉了。
“娘娘,药熬好了。这药,徐院使说了,殿下醒了就要喝的。”
张宏双手端着盛了半碗药汤的白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他那谨慎的模样,仿佛端的不是治风寒的药汤,而是能救人一名的仙药一般。
“母妃用过晚膳了没?”
朱翊釴一边喝着陈娘娘喂过来的苦中有甜的药,一边问道。
“用过了。”
陈娘娘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但仍然风采依旧。
“昨夜辛苦母妃了。为了照顾我一宿未睡。”
朱翊釴吞下一口药汤,一脸孺慕的说道。
“不碍事。”
陈娘娘依旧惜字如金。
半碗药汤很快就喂完了,陈娘娘将空碗递给张宏,然后掏出手帕,细心的给床榻上的少年擦拭嘴角的汤汁。
“母妃去歇息把,我没事了。”
已经充满电的朱翊釴,虽然有些不舍让陈娘娘离开,但更心疼陈娘娘一直不休息,怕她熬坏了自己。
“没事。”
陈娘娘摇摇头。
“好,那我先睡了。母妃,等我睡了,你也快去歇息。”
朱翊釴乖巧的点头,随后又伸出右手,握了过去,等到手中传来了熟悉的温度,才闭上双眼。
不多时,床上的少年呼吸变的均匀,显然已沉睡。
陈娘娘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一旁又陪了一个多时辰,才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将少年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又整理好被子,确认不会漏风,才对张宏仔细吩咐几句,随后离开。
第二日,得知大皇子受了风寒的消息,仍日日在先皇几筵守孝的宁安公主一脸担忧的前往清宁宫看望。
确认了朱翊釴已无大碍的宁安公主,叮嘱几句之后,又开始和大侄子相商赚钱大计。
送别了依依不舍的宁安姑姑,精神大好,觉得有些无聊的朱翊釴又遣人向李芳询问“蜂窝煤计划”的进展。
得知蜂窝煤样品已经造出,燃烧效果很好,且西山那边大都属于皇庄,李芳只花了几万两银子就把剩余的地都给买了下来。同时还招了许多衣食无计的贫民,现在正日夜兼程的增加产量,好在陛下登基后,将蜂窝煤在京师推广。
朱翊釴又问起了那些贪污受贿的管库太监,这才从李芳那里得知黄锦断尾求生,向新君献上了上百万两银子、十多处宅院、千顷良田。
这让他不犹感慨,有权了,这钱也来的快啊。同时他向李芳提出,那些下狱的太监不急着处死,可以让他们去西山挖煤。
听了这个建议的李芳,连连赞道:“大皇子真是宅心仁厚!”
一切都很顺利。
就这样过了几日,年轻体质好恢复快的朱翊釴已经大好了。而这时,也迎来了朱载坖的登基大典。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大明第十二位皇帝朱载坖,在天下人的期待中登基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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