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接话。
亚修干笑了几声,“我有什么必要申请它?我都……这样了。”他抬起可怜巴巴的右手在女士眼前晃了晃。
女士不为所动,耸耸肩说道:“反正你上个月几乎想把我们诊所的所有库存都申请下来。”
说完后咬了咬嘴唇,又更正道:“不对,是上上个月。”
看着亚修毫无反应的样子,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她从问诊台的文件架里抽出一叠档案夹,翻到对应的日期后,将档案倒转了个方向,向亚修脸前推过去。
日期记录显示:1月3日,覃仑安定药锭,申请人:亚修?西科莱特,用于:治疗焦虑与并发癫痫症
1月5日,覃仑安定药锭,申请人:亚修?西科莱特
1月6日,安定,亚修?西科莱特
………
………
问诊处说得没错。
亚修?西科莱特的名字如同一月份档案的主旋律。
像无处不在的虫子。
像病毒。
“你看,全是你签的名,亚修?西科莱特……咦,字迹好像跟你刚才提交的表格签名不太一样……噢对,你的右手受伤了嘛。怎么样,焦虑和癫痫症好转了没有?”
亚修强行扯出一个笑脸,还未等他说些糊弄的话,啪嗒。皮鞋的声音在亚修身旁停下。
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去,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端详着亚修缠满绷带的右手。
“是他吗?”他问。女士点点头。亚修明白过来这人是要给他缝针的医生。
来得正好!
白衣天使!
跟着白大褂进入手术室,躲过一劫的亚修心思却一点不在自己的伤口上。
哪怕医生给他缝个蝴蝶结他都会无动于衷。
笔迹不同的“亚修?西科莱特”签名萦绕在他心间。
按照申请的剂量和频率,“我”少说有一百多片安定了,可找到的磺胺瓶里才只有几十颗,剩下的都去哪儿了?
亚修缓缓低下头。
在他视线的终点,是胃。
而问题的终点,也是胃。
“我”不会都吃了吧!
一点也不考虑耐药性的吗。
而且即使都吃了,也没能抵抗失败和后遗症。
我身体可真不错。亚修自嘲道,手臂因情绪而微微发抖。
“是弄疼你了吗?”医生捧着亚修颤抖的手问。
亚修急忙摇头。对方的缝合技术很好,麻醉师的剂量也恰到好处,亚修支付问诊和手术费用也不吝啬,所有人都很愉快。
离开安脑诊所,走在斯兰卡集市上,亚修用完好的左手数着付完款后自己剩余的现金。
口袋里还剩下两张一百乌纳尔的钞票,加上皮革店的四张百元钞和零钱,满打满算七百乌纳尔。这是亚修在本月可使用的所有资金了。
“下个月还得缴九百多的演绎税,超凡简直是金融制度的陷阱。买完咖啡豆后,这个月我绝不再有任何额外开支了。”
亚修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虚掩在身前,从斯兰卡集市二区穿行而过。
此时正值早市收场,人群稀疏,亚修不需要再紧张兮兮地顾着自己的伤口和钱。
突然,他感到右臂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脚步一个趔趄,带着上半身有些不稳。
“不会中奖遇上小偷了吧”的念头一瞬而过。不等他做出反应,那个挂住他右臂的人便主动走上前来。
对方见到亚修的正脸,眉宇仿佛因激动而年轻了几岁,他本来就比亚修矮一头,此时将腰弯得更低,恭敬地喊出亚修的名字:
“西科莱特先生!”
………
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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