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兰卡集市,白石湾三教九流交汇所。

亚修穿梭在人群之中走走停停,裹紧了自己的外衣。几张纸钞攥在他手心。

斯兰卡集市的三区有一家教会挂牌的小诊所。虽然未必是神职人员亲临,但至少是正规的问询处和药店。

“手上的伤得找个专业的人处理,还有安定的剂量最好也请教一下。”

亚修右手被绷带裹得像个残疾,为避免吓到路人引人注目,他一直把手藏在外套的口袋里。

斯兰卡集市亚修此前不常来过,因为俗话说斯兰卡集市喂饱了白石湾所有的扒手。

而且一些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草药摊贩也喜欢在集市里神出鬼没。

亚修之前一直避免招惹超凡来着,可今日已非往昔啊。

经过遍布蔬果和鱼市的一区、二区,相较之下更为体面整洁的集市三区出现在眼前。

“安脑诊所”的名字在路边指示牌的第一栏,顺着指引,亚修很快来到了一家仅有一层的石砌屋子,屋后的空地支着五颜六色的铁皮帐篷。

右肩顶开诊所的门,亚修向正在值班的外科问诊处医生点头致意。

对方是位戴眼镜的女士。

她隔着镜片打量了亚修一眼,后者暴露出来的所有部位看起来都没有疾病。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亚修藏匿着的右手上。

未等对方开口,亚修便主动把自己缠满绷带的手献出来展示,一边走向前一边解释道:

“昨天我在开罐头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伤了手……”

“需要麻醉吗?”问诊处人员直截了当地问。

伤口再次撕开时会比受伤时更疼,虽然不知道医院要怎么打麻药和缝针,但亚修为了自己的生理健康,重重地点了点头:“要!”

女士拨起诊所的内部电话,三言两语毕,指示亚修填写一张问诊表,片刻之后将安排一位专业外科医生给亚修处理伤势。

亚修左手不大利索地持笔,歪歪扭扭地在问诊人名字上写下:“亚修?西科莱特”。

病情:“被金属罐子边缘割伤”。

是否有超凡因素的影响:

亚修迟疑了一秒,在方框中画了一个X。

毕竟不是在教会正规申请过的超凡演绎,还是不要声张了。他想。

交代完自己的身体情况后,亚修将表格递给了问诊台的女士。

女士简单扫过几眼,又拿出了第二个表格交给亚修填写,这次的表格只有几个选择题。

“申请打麻醉的话,就在吗啡后面的方框里打个勾,剂量不要写,签完名后把纸交给我。”

亚修从善如流。

在将表交还给对方时,余光里一闪而过的后半部分重重在亚修脑子里敲了一记。

“覃仑安定药锭-申请人-剂量-风险须知”。

亚修把伸出去一半的手又收回来,顶着对方不解的目光,他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想再考虑考虑吗啡的风险,我担心有过敏反应之类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在出现过敏反应前,没人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对麻药过敏,连医生都不能。如果有些人注定要麻药过敏,就过敏吧。”

亚修没功夫管对方的冷血笑话,飞速浏览“覃仑安定药锭”条目下的风险须知。

“常见的不良反应,空虚、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乏力等。”

“适用于寻常失眠、癫痫、焦虑,也适用于超凡带来的精神癫狂。”

“避免长期大量使用而成瘾或产生耐药性。若用于治疗超凡诱发的症状,如非危险,只在二阶演绎时服用。”

说得太晚了!亚修捂脸。

我已经在一阶演绎的时候用过安定了。效果还挺好的呢!

应该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有点杀鸡用宰牛刀的意思,长此以往还会产生耐药抗性。

在我能进化到二阶演绎前,还是继续喝我的咖啡吧。纯天然无毒害。

“我看完了,我还是决定打麻醉。”亚修将表格重新上交,女士怀疑般盯着亚修的眼睛,亚修突然没由来一阵心虚。

正当他暗想缝针的医生怎么还不快点来时,问诊台女士的话好像给他后脑勺来了一闷棍:

“还以为你又想申请安定药。”

……什么叫“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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