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张鏊闻言一怔,而后开口道:“禀殿下,江南水师码头本有二十七处,有十处废弃已久已然不能停泊需要修缮,有七处勉强能用,余者尚可。”
“只是江南吗?”
众人虽然不知道朱载壡的具体意思,但听个大概还是能听懂的。
张佐抱着一摞摞的奏本如往日一般走进殿阁。
只有宁玦翘着二郎腿躺在了床上。
民乱虽然尚未彻底平息,但较先前已然趋于平缓。
朱希忠一脸愕然的送朱载壡离开了大理寺,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脸上总算是挂上了几分笑意。
这场东西之争如果不能尽快分出胜负,江南藏着的这颗雷,早晚要重新炸开。
——
西苑。
“朝廷新法,竟至于斯,朕之过也,定国公、英国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昏君,终究是君,哪头轻,哪头重,嘉靖还是分得清的。
“如何不是?父皇,朝中诸位先生……”朱载壡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明白过来宁玦的意思:“江南的百姓正在转向西南。”
“喏。”
“至于大明是东是西,那得等到回京之后再说。”
“皇爷,南北两京一十三省的奏疏大致已然梳理出来了,除却太子行辕诸臣,支持新法的拢共十五位,各郡县官也的奏本也已然梳理得当。”
嘉靖没有做声,张佐旋即继续道:“如若朝中有变……锦衣卫、东厂联手,最多三个月时间,便可将隐患翦除。”
麦福面露苦涩的看向朱载壡问道:“臣愚钝。”
朱载壡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向面前的众人道:“庙堂东西之争,不应掣肘国朝北去,孤在江南,孤行新法,只为使国朝北去。”
麦福一声悲叹,这才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清宁宫。
“烦请成公照料好宁师,案子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给父皇上奏。”
一条原本模糊不已的路在朱载壡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迟疑片刻之后,嘉靖这才开口:“知会内阁并天下州县今年鞭法,暂停半年,照前例输粮。”
不待张鏊开口,朱载壡旋即便抬手打断道:“张部堂要说的事情孤知道,当务之急是解民倒悬,只能便宜行事,水师还剩下多少船,全都入玄武湖停泊便是。”
“那邹望、华麟祥这些商人便是西北党。”
“那孤就明白的告诉麦公公,用南京帑库,先将江南的码头数量扩建一倍,以解百姓所需。”
“五位不必行礼,张部堂,眼下金陵水师码头还有多少?”
“可是殿下,这码头一旦修了,日后年年修缮、扩建的银子。”
“麦公公且去行事便是,余者待阁部公函。”
“不止江南,还有两京一十三省。”
“江南八府,全部唯君父马首是瞻,其余诸省州县,大致有差,湖广、四川两省支持新法者最众。”
但凡是能看懂这图的人,看一眼马上就能对号入座。
朱载壡径自朝着宁玦一稽首而后道:“学生受教了,大明当务之急,乃是先谋北,而后争东西。”
嘉靖本想用商人制衡士大夫。
江南发生的一切种种,已然让身为天子的嘉靖嗅到了危险信号。
“太子借便借了,花便花了,这些都不重要,教江南八府即刻下去清量田亩,粮田私自改棉的,责令其限期改回来。”
“这是甚?”嘉靖摊开稿纸,又看了看朱载壡的奏本。
还没等嘉靖说完,不识相的高忠便将头探了过来。
“当真是东南党大?”
语罢,朱载壡便看向了陆炳。
“可是殿下……”
人心向北是民心所向,江南百姓求北而不得,唯有转向西南,而朝堂上所争并不是南北之争,而是东西之争。
“户部所囤钱粮,可供二十万大军,三年所需。”
离开清宁宫的众人,唯有麦福跟丢了魂似的,死死的抓着陆炳。
“不对……黄锦。”
虽然朱希忠之前已然感觉到朱载壡想保宁玦,但朱载壡能亲自来大理寺表态,朱希忠是万万没想到的。
“君父辛辛苦苦三十年,这才在帑库中攒下些许银两,这……唉。”
金陵街头巷尾支起一处处粥棚,而水师的一批码头也交付给了客商使用,原本淤塞的水道重新恢复运转。
“陆都督赴五军府,统领江南赈济事,先让百姓吃口粥,先将江南民乱压下去,”
直接沉了水师也不怎么心疼。
“殿下圣明,百姓之福。”
于君者,莫说交出权柄,就是公帐、私帐分明,将君王与朝廷分割开来,也不会甘愿。
除非迫不得已。
显然嘉靖不在此列。
这样划应该比用一维的左右划线一目了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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