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公子说罢,面上闪现几丝忐忑犹疑。

王恒道:“陈兄下山不妨即去春水园瞧瞧那座玉石山还在不在书斋,若是在,查看一下石根底部有无机巧,或许只是咱们胡乱揣测,瞧一瞧也能安心。”

陈二公子面带迟疑,讷讷不知如何说辞。

王恒察其神色,道:“陈兄,你但有所获,请一定不要隐瞒,否则,真相将永远无法浮出水面。”

小才也道:“我七兄现是南监监生,今后定是要做官的,我与七兄在家乡曾破过数起命案,从不曾外泄主家隐秘,陈公子大可以放心。”

陈二公子毕竟年轻心热,郝然道:“这是自然,待我检查了玉石山,自当将结果告诉二位,最迟明日午后,我让阿生来一趟。”

说罢,他转身朝侧后的小厮作个手势,抬脚跨出茶舍。小厮阿生恭恭敬敬将广恒的遗物收拾好,重新放回包裹背上。

“我们送送陈兄。”王恒紧随其后,三人不紧不慢,时不时闲话几句送出山门,陈二公子拂衣作别,佛墙外古树垂荫,蝉声大噪。

王才愀然道:“七兄,陈二公子真的不会有所隐瞒吗?”

王恒望着下山的背影,道:“能查到哪一步看造化了,这也是广智和尚的命。”

午斋钟声响起,王恒想起晋阳君李琣独自在藏经阁抄经,急忙快步赶到藏经阁,却见李琣带着伴当小武已经等在门口。

王恒拱拱手道:“晋阳君,失礼失礼,送了一位朋友出寺,故而来得迟了。”

李琣笑道:“无事无事,小才都跟广文师傅交代过,广文给我安排好了。”

小才道:“寺中斋菜寒素,晋阳君是同我们一起去香积用斋,还是另有安排?”

“当然跟随你们一起用斋,我与小武并不谙下厨。”李琣道。

王恒心道,李琣事母至孝,当真难能可贵,他自觉与父母十分疏离,彼此都微微有些嫌弃,由此,更敬重孝子难得。

聚宝寺斋堂本有待客之所,李琣执意要跟着王恒小才同吃,他们几个一个桌吃饭,伴当小武并不是仆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与他们同席,自己在小沙弥间找了位置坐下。

可见李朝忝为本朝不征之国,深谙中华之贵贵而尊官,有过之而无不及。

炎夏日长,斋后寺内僧人禅静,众人回到别院午休。

王恒上山以后日日无事忙,自觉精神不济,想要歇个午觉,便问道:“晋阳君,下午几时再去藏经楼?”

李琣道:“下午光线不足,不宜抄经,明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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