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

沉寂的夜空挂着点点繁星,夏日的蝉鸣不止,瑟瑟晚风拂窗。

这是继上次的误会之后,南云桉初次唤她“欢儿”。凌倾欢不免觉得悲哀,堂堂皇室嫡子,在这上面,居然是这般卑微。

她高傲,冷漠的心,让自己对那件事于他没有任何解释。刘梓娴前来调解,她也不愿意全部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么,南云桉现在是否就是前世的自己?在自欺欺人呢?他甚至更加悲哀,他除了自我蒙蔽是没有其他自欺欺人的法子;他又更加幸运,以后他面对正式拒绝的时候,不会那么难受。

狠狠心,咬咬牙,凌倾欢还是,前世那副冷漠无情的嘴脸。

“殿下这又是何意?”凌倾欢轻笑道,“您都觉着臣女只是在利用您了,又何苦如此呢?”

南云桉没有正面回答凌倾欢的话。现在要紧的,是让他这个被她利用的人,被利用得有价值。

“你利用吧。我无所谓。”南云桉说得云淡风轻,但凌倾欢却听得心中千斤。

南云桉伸了伸懒腰,恢复从前那欠揍的样子:“能被咱们的第一美人利用,太值得了。”

他又凑近了凌倾欢,而后又躲闪回去。凌倾欢只觉得满脑子空白,这人又想干什么!

南云桉这次倒是理智控制了情欲。

“本殿来找你,是想说,该拔钉子了。”

凌倾欢抛开方才的事,陷入沉思。现在证据已经确凿,但城中百姓却依旧病死无数。而梓娴已经屯放了足够的药草,西门娇的狐狸尾巴也已经抓了出来。

“既如此,殿下可得挑个‘黄道吉日’,毕竟这一笔若是能够一针见血,殿下的皇位可就是稳了。”

“下官给二殿下,凌小姐请安。”

“哼!”南云桉拍案而起,“王知县,你可认罪!”

知县惶恐不安地跪下:“殿下息怒,下官不知哪里惹的殿下不快,还请殿下恕罪。”

凌倾欢由兰心扶着起身,气场全开,面无表情地冷声冷语:“恕罪?!息怒?!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件事,本将与殿下,怕是息不了怒,亦是做不了主,故而恕不恕罪……与本将和殿下无关。”

知县心下一惊,难不成事情已经败露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虽然他早就料到,凌倾欢和南云桉可能会发现。毕竟南遥睿传信告诉自己,皇帝早就已经知道是有人投毒。但是除了有人投毒,皇帝没有多说。

那么,是皇帝在试探南遥睿,对南遥睿已经起了疑心;还是南云桉和凌倾欢并没有查出,此次是西夏人投毒,故而只是猜测是有人投毒?

现在城中瘟疫已然全无,皇帝不是不追究了吗?南云桉和凌倾欢不是快要启程了么?难不成,旧账重翻?!

“殿下恕罪,小姐恕罪!微臣实在不知自己所犯何事,微臣愚钝,殿下恕罪!”知县连个十个地磕头。

“哼!还说你不知道!上次城中那两个人的谈话,本殿可都听见了!让你管家,你是怎么干的!”

谈话?知县回想起瘟疫还没有完全解除,全城戒严,百姓足不出户的那日。他偶然上街,突然有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出了家门,还在那儿议论他和西门娇。

“我给你说,我上次碰见有一个女子,长相极其妖媚,身上散发淡淡的香味,她居然出户到了城外。还有知县随身陪伴。知县对那个女子可是毕恭毕敬呢。”

思绪突然被南云桉:“你在发什么愣!欢儿近日并无外出日子。府中能称极其妖媚的人,怕是只有那位西娇姑娘了。”

知县还没反应过来,南云桉趁胜追击:“西娇,哼!好一个西娇。魅惑本殿,让本殿和欢儿离心。现在,你这么一个老气横秋的朝廷命臣,也是这般好色么!”

知县松了口气,笑着磕头认罪:“是是是,都是微臣的过失。这西娇姑娘的姿色确实……”

说到这儿,他又郑重其事地言:“臣向殿下保证,只有这一次。决不再犯!”

南云桉满意地点头,不错。你承认了。

“那么,本殿就不跟知县计较了。”南云桉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的姿态。

凌倾欢看着一出好戏,瞧着知县,笑里藏刀表现得淋淋尽致:“既然殿下不计较了,可是臣女曾经说过。西娇若是生了魅惑主上的心,臣女定是不能放过的。”

这话,面上是说给南云桉听的。可凌倾欢却是看着知县,说给知县听的。

最后一句,直接点明:“知县是朝廷命臣,这档子事,一次便足矣。只是西娇区区贱奴,自然是不能轻放。否则咱们的二殿下,以后都不必选秀娶妃纳妾。谁若有意,大可以直接毫无顾忌地爬上二皇子的床。不罚不行,知县说呢?”

知县满头大汗,这要从何说起?!西门娇是西夏的大帝姬,南遥睿曾经在信里一再嘱咐自己,要护好西门娇,不得让她有闪失。现在凌倾欢和南云桉这样一唱一和的,西门娇必死无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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