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一看是潘璋和陈武,随即说道:“文珪,子烈,我出城去会会那张文远,你们二人留在城中守好城池!”
潘璋闻之大急,连忙拉住韩当说道:“将军,如此出城是否有些仓促了!”
韩当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文珪,笼子里的鸟儿是永远长不大的!”
听到此言,潘璋只好松开了双手,他已经明白了韩当的意思。
眼看韩当就要出城,潘璋对身旁的陈武说道:“子烈,这些骑兵都是主公的宝贝,老将军说的虽然不错,可是我等也要预防一二。”
思虑片刻后,潘璋继续道:“子烈,我拨给你一千弓兵,你可愿出城为老将军掠阵?”
陈武闻言一喜,连忙应道:“文珪放心,交给我好了!”
射阳城外,一千五百江东军骑兵缓缓而行,韩当手持一杆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身边正是被贬为别部司马的陈武,在一千五百骑兵的身后,则跟着一千八百步卒,这些步卒分别是一千弓兵和八百刀盾兵,都是江东军中的精锐。
“子烈,你看文珪是不是有些过于谨小慎微了?”韩当虽然知道潘璋此举是出于谨慎,也是为他好,不过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不满,所以便向身边的陈武发起了牢骚。
不过陈武前不久刚刚打了败仗,被从校尉给撸成了军司马,正是最为小心谨慎的时候,听到此言的他笑了笑,打个哈哈,开口说道:“将军,小心无大错嘛!”
韩当闻言,也是无可奈何,陈武可是一个鲜活的例子,一不小心就犯了错,险些给一撸到底,他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眼见潘璋和陈武都如此谨慎,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韩当也提起了精神。
张辽骑在自己的枣红马上,正闭目养神,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张辽感受到了大地轻微的震动。胯下的枣红马也撩了撩蹄子,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他睁开双眼,虎目中爆发出烈烈精光,似乎充满了昂扬的战意,随即轻轻捋了捋坐骑的鬃毛,安抚了一会儿,枣红马终于平稳了下来。
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带来的两千铁骑似乎都在做着同样的工作,都在安抚自己的坐骑,而另一边,韩当手下的骑兵显然就没有这么专业了。
张辽的铁骑经过调整,几乎都达到了巅峰状态,每个骑士都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面容沉静,眼神坚毅。
“将军,他们来了!”身旁的军司马朝张辽说道。
张辽点了点头,并未言语,他的眼神已经看向了打头的韩当与陈武二人。
那军司马看向对面,却见骑士后面还跟着步卒,顿时皱了皱眉头,有些焦急的说道:“将军,敌人这是何意?”
张辽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缓缓说道:“江东军是把我等当做了磨刀石啊!”
“磨刀石!”那军司马喃喃自语,面露不豫。
想了想,张辽还是决定与对方一战,一是因为他要亲自检验一下江东军的战斗力,二是他也想要给江东军一点教训,对方的骑兵,他还真没看在眼里,三是若能生擒敌将,也未尝没有机会夺下射阳城。
那军司马此时可不清楚自家将军的疯狂想法,而韩当知道张辽打着生擒自己的主意,恐怕要被气炸了不可!
距离张辽铁骑约莫一里的时候,江东军停了下来,韩当将手中长枪一举,一千五百名骑兵的气势顿时一变,对面的张辽见此情景,也不由一愣,随即便觉看来江东军的骑兵似乎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起码令行禁止这一条做的不错,凭此可知江东军骑兵平常的训练是极为严格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江东军的胜利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江东军日常的训练有多么的严格。
另一边,韩当看向对面,只见敌军气势滚滚,战意滔天,自知遇上了劲敌,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看来小心果真无大错啊!”。
随即他高声朝张辽喊道:“张文远,我家主公向来高看你三分,你可愿为我家主公效力!”
张辽闻言,眉头轻皱,自己与孙策素不相识,他为何会高看自己?虽说他在归顺曹操之后大显身手,得以一展才学,但由于孙策的影响,他还没有机会打响自己的名声。
“要战便战,何必多言?”张辽来不及多想,很快便将手中的长刀一扬,怒声大喝道。
韩当嘴角微翘,轻哼一声,手中长一扬,顿时,两支骑兵如滚滚洪流一般,相互冲去,那场面犹如波涛汹涌的江水一般,带起阵阵的轰鸣声。
铁蹄践踏在江北的大地上,烟尘衮衮,甲光耀耀,旌旗蔽日,喊杀声冲天而响,没过多久,两支骑兵便相撞在一起。
一边是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但却缺乏战斗经验的江东骑兵,另一边是人数略微优势,且久经沙场,战斗经验丰富,但装备不如江东兵的曹军铁骑,二者的碰撞显然很精彩,伴随着喊杀声,马蹄声,还有刀枪碰撞的声音,两军终于厮杀在了一起。
骑兵冲杀,向来是一个回合一个回合的来回冲刺,两支骑兵来回冲刺,张辽与韩当一开始便交了手,此时的韩当正是壮年,整个人的体力,反应能力,速度正是最巅峰的时刻,而此时刚过而立之年的张辽却并不输于韩当半点,甚至还要略略强出三分。
张辽与韩当甫一交手,便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敌将竟然如此力大难缠,而韩当同样没有料到的是,这后生的武艺竟丝毫不弱于自己,甚至还要强过几分,试探过后的两人,并未鏖战,只一交手,便匆匆错开,随后,在两人的带领下,两支骑兵又是几个来回的冲刺。
陈武在后方观阵,眉头紧皱,几个回合的冲刺过去,陈武明显发现,江东骑兵要远远弱于曹军铁骑,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三百余江东骑兵落马,而曹军铁骑只有不到百人战死,这一比三的比例可是太吓人了,三个江东骑兵换一个并州铁骑,这交换比例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冲锋在最前面的韩当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只见他眉头紧皱,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而对面的张辽,嘴角则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般情况之下,已经不能再战,陈武焦急的在后方观战,看见韩当似乎是有些犹豫,随即便毫不迟疑的命令亲兵立刻鸣金收兵。
很快,鸣金声便传到了江东军阵中,韩当听到后,也明白不能再战了,只见他随即扬起手中的长枪,朝张辽大吼一声道:“张辽小儿,且先猖狂,你我来日再战!”
说罢,韩当便领着剩下的千余江东骑兵往步卒阵列后方撤去,见此情景,张辽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却在感叹韩当的干脆利落,明知不敌还要力战,那就是傻蛋了,这剩下的江东骑兵,经此一战,有了经验,他们便是日后孙策扩充骑兵的种子。
“将军,末将领军冲杀一阵如何?”一个军司马在张辽身边请命道。
张辽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江东步卒列阵而待,又有千余骑兵巡弋左右,战之不能胜,不如不战!”
那军司马还要再说,却见张辽挥了挥手,说道:“撤吧!”
看着张辽领着铁骑撤走,江东军这才缓缓退回射阳城中,一进射阳城,韩当并将长枪递给亲兵,大步走上城楼,向潘璋走去,潘璋扭过身子,看见韩当朝自己走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韩当朝潘璋俯身便拜。
潘璋见此大惊,赶忙扶起对方,并开口说道:“老将军这是何意,折煞小子了!”
韩当接口说道:“文珪,若不是因为你,老夫恐怕今日要有一劫啊!”
潘璋闻言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城头之上,并不了解城外战况,而见到士卒并未有多少折损,他还以为此次算是战了个半斤八两。
“老将军,什么一劫?”十分疑惑的他开口问道。
韩当起身,右手握拳狠狠捶在女墙上,看向远方,缓缓开口说道:“老夫果然小觑了天下英雄,北方铁骑确实不是我手下骑兵如今可以媲美的。”
潘璋一听,便明白了过来,看来是自家的骑兵不是敌方铁骑的对手。
韩当话音一落,陈武也上了城头,他开口道:“老将军不必自责,曹军铁骑征战沙场多年,其经验丰富,自是我等当前所能及,想必主公也不会苛责。”
自此次骑兵交战过后,广陵战事便陷入了僵持之中,张辽也不攻城,每每总是在城外叫阵,韩当也不出城迎战,反正自己的任务是守住射阳县城。
射阳县城无法攻克,张辽也不敢深入广陵郡南部,因为广陵南部还有孙策率领的大军,不过因为袁军败退,腾出手来的臧霸立即给张辽增派了兵马。
如此一来,整个淮河一线的战事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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