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予的话,陈兴良一愣,立刻开口道:

“为什么是我来撑伞?让我爹撑伞不行吗?

你这是故意报复!”

司予挑眉:

“报复?我为什么报复你?

你爹是陈家嫂嫂的长辈,你是晚辈,自然应该是由你来撑伞。

或者你让小富过来?”

小富是陈堂的孙子,亡者的儿子,现在不过五岁。

听到这话,陈堂推了一下陈兴良,低斥道:

“快去,就撑个伞而已!”

陈兴良低声咒骂了两句,极不情愿的取出红伞,撑开,站到了坟头。

这也是捡骨的规矩,避免死者的头部见光。

“记住啊,这伞可千万要撑好,别让它落地!”

司予叮嘱了一声之后,拿出一个草席,铺在了棺材一边。

随后取出红色的手套带上,并没有直接捡骨,而是先握了一下尸骸的手骨。

这是请主人起身,以示尊重。

随后才开始捡骨。

因为时间已经较为久远,尸体腐烂完全,未曾出现荫身,所以场面不算重口。

捡骨顺序也有讲究,必须是从下而上。

先是脚骨,腿骨,随后是手骨,耻骨,脊椎骨,肋骨。

司予依次用木棍和刷子除去表面的垢物,按照人体顺序排列在草席上。

最后,到了头骨。

司予双眼微眯,瞥了一眼撑着伞,四处张望的陈兴良。

双手捧起头颅,打量了一眼,开口道:

“这头骨的牙齿没有掉,需要拔除。”

之所以要拔牙,是为了防止祖先有牙,吃掉子孙。

这个规矩陈堂知道,陈兴良却是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老子站的腿都酸了,还拔牙?

就几个破牙有什么可拔的?”

司予挑眉:

“那就不拔了?”

陈堂在旁边打了个圆场:

“还是拔了吧,按照规矩来。

兴良,这都站一个时辰了,再坚持坚持。”

陈兴良也是无奈,低骂道:

“拔吧拔吧,踏马的死贱人,死了都还难为人。”

司予没有说话,右手摸到了颅骨的牙齿处,轻轻一拽,一颗牙齿落地。

而撑伞的陈兴良陡然痛呼出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痛楚。

跳着脚呸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水,一颗沾满了鲜血的牙齿混在其中。

司予顺手接住了被陈兴良抛在一边的红伞,眉头微皱,斥道:

“不是说了让你把伞撑好吗?!”

“你眼瞎啊?!

没看到劳资牙齿都掉了吗?!

还撑个屁的伞啊!”

陈兴良此时痛的厉害,直接喝骂了回去,双眼凶光毕露,紧盯着司予。

陈堂看出了不对,急忙跑到了陈兴良的身边。

“兴良,这是怎么回事,你牙齿怎么掉了!

司予,是不是这次捡骨出问题了?

还是,我那大儿媳妇怨气未消,故意对兴良报复?”

陈堂脸色有些发白,看向司予开口问询。

而听到这句话,陈兴良的凶气也是为之一顿,面色微僵。

司予嗤笑了一声:

“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还能剩个什么玩意?

怎么可能有怨气呢?

再说了,就算有怨气,为什么要对陈兴良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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