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时节正值三月末,隆冬寒意已消,春光乍起。

捡骨这种风俗在灵池山一带流传已久,大部分人都颇为信崇。

捡骨时间多在春秋之际,具体时间一般都是在上午不超过午时,或者半夜子丑之间。

王怜玉在提醒司予一声之后就回了家,司予则是立刻收拾了一番就出门了。

走在路上,却看见王怜玉提着个小包裹向自己跑了过来。

波澜壮阔,蔚为壮观。

“我早上吃剩下了几个饼,给你路上吃,你捡骨的时候可吃不了东西。”

王怜玉轻喘着气,将包裹递了过来。

司予微微一愣,接过包裹,笑道:

“那就多谢怜玉姐了,我这肚子确实也饿了。”

王怜玉叹了一口气:

“你啊,明年也该及冠了,再不找个媳妇儿,得给自己糟践死。

正长着身子骨的时候呢,可不能不吃。”

司予咬了一口饼,挑了挑眉:

“嗨,我这专门和死人打交道的伙计,哪个大姑娘家家的能看的上我。

哎,怜玉姐,你看我咋样?”

王怜玉翻了个白眼,笑骂道:

“去去去,我这岁数再长几岁,都够做你娘了。

赶紧滚蛋!”

司予叼着饼,笑着摆手。

捡骨的地方就在灵池村不远处,灵池山脚下的一处土包,其上并没有墓碑。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等在了那里,看到司予过来,这一次捡骨的主家便立刻迎了上来。

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蓄着短须,头发斑白,面容愁苦。

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怒气冲冲的看着司予。

中年男人名叫陈堂,也是灵池村的人。

身后的年轻人,是他的小儿子,名叫陈兴良。

他有两个儿子,这一次捡骨的对象正是他的大儿媳妇。

他的大儿媳妇早年因为难产离世,下葬之后一直未曾捡骨迁坟。

而陈堂的大儿子就是这一段时间上山之后不知所踪地四个人里面的一个。

于是陈堂便动了捡骨迁坟的心思,找上了司予。

“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大群人都在这里等着你,你不知道吗?!”

陈兴良怒气冲冲地开口,话语中的不满溢于言表。

司予微微皱眉,开口道:

“辰时才正式开始捡骨,现在离辰时还差一会儿,我来的也不算迟吧?”

陈兴良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早点捡骨,早点结束?

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每天除了和死人打交道便是往寡妇家里跑.....”

眼看着司予神色渐冷,陈堂挥了挥手,打断了陈兴良的话。

看向司予低声开口道:

“司予,兴良他也是等的急了,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快辰时了,今天这事就麻烦你了。”

司予知道陈兴良对王怜玉有些想法,看自己最近和王怜玉走的近,估摸着是看自己不顺眼。

也没有在意,只是开口道:

“没事陈叔,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陈堂点头:

“按照你说的,瓜果线香,红烛红纸,红伞红布。

还有雄黄、白酒、鸡蛋、豆腐、刀头肉、酒曲、雄鸡。

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司予一一清点之后,确认无误,便开口道:

“那就开始吧,先祭拜后土,再祭拜亡者,然后再开坟捡骨。”

不同的人家,捡骨流程都差不多,只不过祭品各有不同。

陈家是灵池村里的大户,这些祭品之类的自然不会吝啬。

而在祭拜之后,司予取一碗白酒,倒在土包前,低声念诵《安土地咒》。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祇灵.....”

《安土地咒》念完之后,又倒一碗白酒,再次念诵《启土地咒》:

“此间土地,神之最灵。

通天彻地,出入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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