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腐化的过程中会流出大量的溶液,可人骨下方没有半点痕迹。倘若人骨是从别处移到这儿来的,那么衣服又过于完好了。布衣若沾染了溶液会变得破破烂烂,哪像现在这般连个破洞都没有,除非有人等她化为白骨后重新套了一件衣服。

但是头发散落在头骨的位置,且发尾集中,发梢被油状的凝固物体粘在地上。

以此推测人上吊后一直没人管,直至身体腐烂,布带腐坏时才掉在地上。头发因为一直垂落在背上,发梢吸附了腐败液,里面含有油脂,所以人掉在地上以后发梢粘在地上。这一点说明房间是第一现场,除非头发不是这具人骨的。

再者这具人骨颜色很白,敲击音显得空洞。

在室内环境中自然腐化的人骨并不会变得如纸一样白,而是蜡黄色。骨头就算放置百八十年也不会变成空心的,而是内部呈蜂窝状。

若要变成现在这般,大概率是这人有严重的骨质疏松症,死时还被人放血。要不然……把人用酒煮了……

然而一个简简单单的上吊死亡,有必要搞得如此复杂吗!?

琴轩还发现死者身上的衣服内层扎着很多白色的细刺,好像是某种荆棘上的倒刺,却比荆棘的长很多。更诡异的是鼻骨里面,脊椎骨和肋骨的内侧,胫骨间的空隙中也有些细刺,且刺入骨内,但颜色是黑色的。

琴轩打了个寒颤“师兄,你说,这些刺会是人活着的时候扎进去的吗?”

公孙治没有说话,起身去查看房间。

门左侧墙角立着个衣柜,里面都是叠放整齐的布衫和长裙,一些女子用的物件以及被褥。

房屋中间有个婴儿床,里面的褥子上没有污物,床头放着一只木雕的羊。

西墙窗户上的布面都破损了,窗下的妆台却保持整齐,立着的铜镜都没被风吹倒。

妆盒里有几件发簪和头饰,一把梳子,都是银制的,样式很是简单古朴。还有两小盒胭脂,一种是白色的粉,一种是红色的脂,只是现在都已固化成块状。

床榻在妆台的右侧,上面只有一把木制的小矮凳。床尾有个矮柜,上面放着一只瓶口细,肚子大的铜壶,应该是平日里装水的。柜里放着铜制的碗筷和怀具,一个小型的鼎炉。

公孙治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然而没有异常才显异常,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具人骨。

三人去看第二间房间,秦昭云推门竟把门推倒了!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屋里长满草了!

这一点倒是不奇怪,眼见里面没有异物,三人去看下一间。

第三间房间里面上了栓,秦昭云只好大力出奇迹,把本就经不住岁月的木门,一脚踹成两半。

门板砸起一股灰尘,并引出一股酸腐味,熏得三人掩住口鼻,离门远远的。

待尘土散落,三人来到门前,打眼便看到床榻上有个人!

过去一瞧却是两个人,已然成为白骨。

二人在榻上对坐,上衣烂的比较少,加上头发还挂在头上,所以看起来像个人。

二人身下的床榻和地面上全是干透的溶液,颜色很深,上面有很多蝇虫的干尸,说明二人在此死亡,直至白骨化。

过程虽然无异,然而诡异的是二人的死法。

两具人骨头顶着头,左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右手各持一把短刀从肋骨下方刺入,直至刀尖与锁骨平齐。

也就是说二人活着的时候用刀刺入对方的腹中,然后刀尖转上刺穿心脏。关键二人需要同时出力,才能互相刺穿对方的心脏,使二人即刻死亡,一直保持对刺的姿势。

然而就算是二人商量好的,也很难同时完成,除非二人感觉不到疼痛。

再者观其衣物,二人是一男一女,强弱有别更难达成,究竟是什么情况能让二人如此狠绝,仅凭屋内的情形三人猜不出来。

室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家具没有破损,房间也不杂乱,好像二人这么做是心血来潮。

这会儿秦昭云注意到二人使用的短刀,整体呈咖啡色,有些许锈斑,刀锋瞧着依然锋利。

他寻思短刀倘若是铜制的,那么沾染过腐败液后颜色应该变得更深才对,锈也会更多些。若是铁制的早烂了,想到图上写道阙目山内有金,莫非短刀镀了一层金?

这么一想他来了兴趣,取下一柄刀观看。没想到分量比铁重,敲了下声音清脆扎实,倒像是纯金的!

秦昭云心惊“不会吧!二人莫不是金刀客!”他赶紧把刀交给公孙治验一验。

果然,短刀是纯金的。

难怪二人能互刺成功,纯金的短刀异常锋利,柔弱的女子也能轻松使用。

可这让三人更加纳闷,猜不透其中因由。

三个字“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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