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李羲拱手,邵秀才恭声道:“还请李兄教我。”
见到邵秀才用心请教,李羲嘴角微动,露出笑意,给邵秀才一一道来。
“这雷并非天雷,实是伪作,非是雷公误杀,实为奸人嫁祸。”
“还请李兄教我,如何分辨这天灾人祸?”
“邵兄应当知晓,凡天雷击人,自上而下,不裂地。其或毁屋,亦自上而下”
“兄长且看。”李羲指着这雷击中心。
“今砖瓦屋梁皆飞起,土坑之面亦揭去,由此可知,这雷火非是自上而下,实为自下而上。”
“而且,雷电击人范围不过几尺,但是此处墙壁焦黑,显然不是一般雷电。且空中不是邵兄可曾闻出,有硫磺之味。”
邵秀才听罢,鼻尖微动,顿时明悟:“是极,是极,李兄所言不错,却有硫磺之味也。”
“火药非数十斤不能为雷。合药必以硫黄佐配。兄长只需命人一查,只需知晓近来几月可曾有人大量购买火药硫磺。”
“将之拘捕,一一查验与死者关系亲近往来,便可知晓杀人者何人也。”
听闻李羲一一点破其中关节紧要,邵秀才大喜过望,若是破去这雷击杀人案,自己恐怕就会入了上官之眼,到时中举转正,若是操作得当,谋求一方知县也可。
“多谢李兄指点,若此事成,定然与李兄把酒言欢。”邵秀才抱拳李羲,又邀请李羲有空上门做客,这才快步离去,走到人群中穿着官服的县令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县令听闻,也是目露异色,看着邵秀才也是频频点头。又开口吩咐身边下差几句,那差役得令后转身离开人群,往衙门而去。
见到邵秀才离去后,这热闹也渐渐散去,但是突然到来的官差捕快,带走了张秀才的尸身。让此事加上了些许风闻,但此事与李羲无关。
打道回府时,李羲发现有位道人一直跟着自己,这道人身穿百纳伏魔衣,破破烂烂,杵着根木杖,李羲走他走,李羲停他也停。
无奈下,李羲只好停下脚步问道问道:“道长为何跟着学生,可是有何难处,需要学生帮助,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定不推辞。”
这道人长须白发,脸上风霜布满,见到李羲停下不动,朝自己施礼询问,于是呵呵一笑。
“道人是来寻亲的,只是这亲实在是不好寻。无奈这腹内空空,只好跟随小先生。”
“看看能不能得到施舍,得口吃食。”
听闻道人所求不过一份吃食,于是开口邀请。
“老道长所求不过一份吃食,道长这边请。”前头引路,邀请这老道士走进路边的一家饭店内,又请老道士落座,唤来小二。
“二位客人需要些什么吃食?”这小二也是有趣,这老道士穿着破破烂烂,身上还有一股子异味。这书生看起来衣冠楚楚,一看就是有学问之人。
“老道长可有忌口?”未曾吩咐,李羲先问了这老道士忌口之物。
“老道无有什么忌口,鸡鸭鱼肉,猪马牛羊,美酒佳肴,来者不拒。”
听闻这老道士如此说来,李羲也是面露异色,开口问道:“老道长,我听闻出家之人需要遵守初真十戒。”
“十恶不生,无思无为,一念修道,去掉凡心,以戒为师。”
“其中有提到,出家道人应遵守不得饮酒过羌,食肉违禁,当调和气性,专务清虚。”
“如何到了道长这,怎变成来者不拒?”
这老道士听到李羲如此说来,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哈大笑:“糊涂戒律糊涂仙,糊涂道人才需要这般清规戒律约束。”
“若是一心秉持正道,不为外物所惑,不为酒色所迷,能持正心,不做杀业,为何要遵守这些清规戒律。”
洪钟大吕一般,让李羲心头略有些明悟.与当初胡生一番言论对照,细品其中三昧。
“妙,妙,妙哉。”心悦诚服,李羲站起身朝老道士执弟子礼,非亲非故,这老道一番开口,让李羲收获颇多,连忙吩咐小二。
“小二哥,这店内,鸡鸭鱼肉,猪马牛羊,好菜美酒,尽管上来。”
“好嘞,客人您稍等一二。”小二唱个诺,转身前往后厨安排不提。
不多时,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送上桌来。这老道果然非是常人,来者不拒。这吃饭的速度让李羲惊叹不已,到后来,竟比这上菜还快。
等到这老道士吃的差不多,李羲结账时发现,这老道一人吃去快二两银钱的饭菜。
“佩服,佩服,弟子佩服。”
哑然一笑,李羲从怀内取出二两碎银。等着结账,不多时接过掌柜递来的百来文铜钱,就要告辞离去。
李羲与这老道士告别,看到店外日晷上已然未时七刻。算算自己是午时出门,如今已快申时。想到私塾内那帮闹腾的孩子,顿时一阵头疼。
速度加快几分,往私塾而去,不料这老道士依旧跟在身后。李羲也懒得追究,只是脚下功夫又加快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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