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内书声琅琅,阁楼上狐鸣呦呦。

时至正午,私塾前后院内,学生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或摇头晃脑,或奔走捉藏。

桃树下,青衫儒袍的李羲,正在给学生讲解。

“先生,弟子近日温习先生之前所讲的论语,读至八佾篇时颇有不解,烦请先生为弟子解惑。”

“哦,是哪一章节?”

听闻赵家大郎已经温习至八佾篇,甚至还有不解,李羲顿时生了兴趣。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弟子每每温习至此,总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赵家大郎赵佑翻开论语,翻到八佾篇指着上面答道。

“你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听闻此言,李羲并未作答,反而是问起赵佑,询问其看法。

赵佑略一思索,正待回答。忽听得晴天霹雳,一阵响雷。打断了赵佑思绪,一时间愣在原地。

“发生何事了。”

“好响的雷霆。”

“莫要惊慌,莫要惊慌,赵佑,速速带领大家回到学堂安坐。”

“你安抚大家,我且前去查看查看。”

“是,各位先随我来。”看到学生惊慌失措,甚至有几位胆小者已经蹲伏在地抱头发抖,李羲立刻让赵佑带着大家回到学堂,自己则是出门查看。

走到私塾院门,打开后发现诸多坊民正在往一处宅院跑去,李羲也混在人群内,一齐而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来到一处离学院坊有四五条巷子的宅院。还未靠近,李羲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哭嚎,甚至有人大声叫喊。

“雷击人了,雷击人了。”

“张秀才被雷劈死啦。”

“张秀才如此良善之人,如何遭此恶业。”

等到靠近这处宅院后,李羲才从在场的街坊内,得知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户宅院的主人,在院内读书,被雷龙打死。

正细细观瞧这雷击现场时,忽有人拍动李羲肩膀,回头一看。巧了,正是放弃求仙落户献县的那位同年,邵可邵秀才。

“李兄,近来可好。”

这邵秀才朝李羲作揖行礼,李羲同样抱拳回礼。

“劳邵贤兄牵挂,多亏当初邵贤兄相助,才得了私塾落脚。”

“私塾刚开,杂事颇多,未能上门致谢,还请邵贤兄勿怪。”

邵秀才听闻,笑道:“李兄何出此言,当年我落魄在街边,还不是李兄仗义相助,否则哪有邵某今日。”

“李兄若是如此,当是见外了,邵某可就生气了。”邵秀才故作愠怒,看着这生死相交的同年。

见到邵秀才如此,李羲也是知道自己太过客气,让邵秀才不满。

“倒是李某不对了,不知邵兄来此所谓何事?”打量一番邵秀才,瞧见他一身从九品官服,这才反应过来。

“邵兄莫怪,一时未曾细查,未曾想邵兄如今已经是大明官身。”

“还得多谢岳丈大人运作,候补了一个从九品主簿,等到来年中举,就可转正九品。”

邵秀才看着自己这身官服,也是颇为满意,言语间也是多了些自得。

“既是县衙主簿,如何在这街市之中?”李羲问出自己的疑惑,按照常理,一县主簿办公应是在县衙之中,何曾见在街市中办公。

听闻李羲发问,邵秀才低声道:“今日陪同知县大人前往我岳父家中,故此路过此地,知县大人听闻雷击,颇为好奇,特来观看。”

“原来如此。”李羲朝四周看望一眼,拉着邵秀才来到一处人员较少之地。“邵兄,真的认为这是雷击杀人?”

“诶?李兄何出此言,知县大人都说这是雷击杀人,难道李兄有不同见解?”

话音未落,邵秀才就反应过来,自己这位李兄可是三元及第,曾经做过县令之人。

虽不知当初为何弃官不做,挂印而去。但论眼界,论学问,肯定都在自己之上。

念及此,邵秀才顿时双眼放光,李羲肯如此开口说,定是有新的发现,这是给自己铺路,送功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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