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身后是烈焰焚天,散漫的发丝都飘着火星了,似乎被火焰晕染,显现几分艳丽的润泽,桃花眼冷而讥讽,战意冲霄道:“拿出你被尊为“神君”的真本事来。”
他抬手,整片火海随之牵动,凝成了一颗颗火种,随着陆离枪枪尖指向神君,红莲再一次重重怒放。
长枪与银尾碰撞,红莲迸发火海,风火怒涛声中,古琴之音幽幽寂寂……
山河卷虽然比不上衍生千万年的一方大世界,却也广袤无垠,即便是合道仙人的神识也扫不到尽头。
这时,承载这方世界的虚空伸出了一只手。
手骨修长,指节分明,皮肤白皙如温玉打磨,连指尖的弧度都美的惊心。如捧住一颗明珠一般,那只手轻松写意的捧起了一方世界。
另外一只手则曲着指节,轻捻着一只紫竹管墨笔,提笔在虚空中蘸了蘸,便以世界为宣纸,混沌为水墨,肆意涂抹。
毫尖勾略日月,日月便与红莲火种交相辉映。
笔尖拨动云空,便有玄风自千里外的极寒之地吹来,途径汪洋,席卷火海,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君不意浮干虚空,一手捧着山河卷,一手沾着春秋笔,如神明低首,垂怜世间,注视着卷中世界。
一眸为日,一眸为月,天地皆在双眼之中。
云雾浮于他衣袖发间,缥缥缈缈,丝丝絮絮。
山河卷世界中,钟应天赋神通召来的神火,便是没有载体,也能千千万万年不灭,神君便以真龙之身,召来暴雪寒霜,引来山呼海啸。
百丈浪潮扑灭真火,红莲烈火又蒸尽霜雪。
来来往往,各有胜败。
君不意以笔拨动四季轮转,被洪流冲刷过的焦土里埋入了灵木种子,以迅雷之势破土发芽,直冲云霄,生成苍天古木。
挺拔的巨木阻挡了滔天大浪,又成了烈焰燃料,助长火势,白浪汽化成白茫茫的雾……
而荒野之川上,注意到这一幕,老院主等人虽然依旧绷着一张脸,心里却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至少第一步没出什么大差错。
老院主传音:“灵女!”
缩在“乌龟壳”的小灵女冒出了一个小脑袋,一叠声应答:“好好好,老爷子我知道了。”
“钟岳,去帮一把灵女。”老院主对身旁的同伴道,“靠你们了。”
言罢,便缩地成尺,向着一个方位而去,与此同时,又有几人强行脱身。
因为刚刚的混战,打着打着钟岳就跟凤王联手了,一听传音,一脚踹向虚空,将一个邪修踹到凤王跟前。
“杂毛鸟,你顶着,在你断气前我会回来救你一下的。”话音未落,钟岳头也不回了跑了。
那邪修浑身冒着黑烟,染黑了凤王宝贵得羽翼,气的凤王黑了脸。
十位合道大能,除了钟应和君不意,以及正在强行拉着拂尘讲经的佛子外,一连抽身四位人族修士,只剩下三人暂时缠着离方水镜一众。
若是钟岳他们回援晚了,可能他们就断气了,不过他们脸上却并无被抛弃的愤怒,甚至无一丝意外之色……
面对铺天盖地的反噬,向来一人群殴一群人的合道仙人们第一次双拳难敌四手,被揍的格外的凄惨。
被噼成两半的一位苦哈哈的卖同伴:“他们都跑了,你们还打什么打?快去追啊,你们神君那个大魔头一时招架不住人多怎么办?”
一道尖利的声音回答:“神君?神君只要求我们做过一件事,收集八方孽火罢了哈哈哈。”
又有人道:“神君无所不能!”
一道冷漠疏离的声音道:“神君从不需要我们。”
凤王听到此处,一边交战,一边反问:“那你们为何阻我?能修炼至此,诸多不易,他便真的值得你们拼上性命吗?”
寡澹声音回答:“值不值得?有何意义?”
“……我们只是在等待终结罢了……”
钟岳将缠绕蛮族灵女的荆棘一一斩断,没了束缚后,灵女便从玄武壳中爬了出来。
在充斥着血腥尸骸的战场上,她向前踏出一步,扬起斑斓的裙子,身姿灵巧,脚踝手腕上的铃铛随风跳动,清脆的声音彷佛能洗荡战场的硝烟。
灵女跳着轻快的舞步,低唱着古语谱写的歌谣,轻快的、热烈的载歌载舞。
这是蛮族的祭祀舞,由灵女代代相传,用以供奉、取悦、召唤蛮族的先祖,蛮族的神明。
一扇古老的门从深渊中缓缓出现,门上锁链一一断开,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后隐约传来。
老院主等人则手握玄机阵盘,打出一个个古老的金色符文。
每一个符文皆不相同,组合起来似乎是一篇深奥晦涩的道经,融入空气后,便澹化于阵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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