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卷内的世界正当初夏,枝条抽长,叶绿繁茂,花包累累,景致无一处不好。
神君揽过横斜而过的花枝,指尖缓慢的碰触重瓣海棠。
透过这柔嫩的表象,他能感受到花瓣内部如一张细网般精密而有序的铺展,而生灵独有的生机便在细网中潺潺流转。
雪回神君难得流露些许钦羡之色。
他的幻化之术已至臻境,可他却无力在以虚化实,以假成真。
即便踏过数方大世界,凭他的见识,也唯有和创世之莲融为一体,同根共生,有望登临真神之境的莲中君能够碰触创造之道。
无数金红火种自太阳星太阴星分离,从天而降,于白昼下了一场陨星雨。
思绪一瞬收回,神君松开花枝,抱琴环顾四周。
火种漂浮空中,以他为中心,赤色火焰层层叠叠剥开,如一朵朵妖冶的红莲舒展花瓣,露出中心花芯处包裹的金色火苗。
钟应显现身形,踏入山河卷。他轻阔双眸,食指中指并拢,操控火种依次盛放。
察觉到真火中与先前不同的力量,神君不敢大意,一边拨弄琴弦,一边说道:“魔君,在山河卷中施展天赋神通,你不怕毁坏这方世界吗?”
琴音鸟鸟,一朵朵红莲火种随之被震散。
“不用你操心。”钟应睁开双眸,童孔已经完全被流动的熔金占据,“君不意的东西我哪样用不得?”
悬空的日月光芒大炽,同无数红莲遥遥相映,生生相息。乍一眼看去,彷佛群星辉映日月。
在天地异象的烘烤下,葱葱郁郁的夏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神君心下一动,恍然大悟,惊叹:“原来如此。”
钟应指向神君,启唇低呵:“爆。”
火焰组成的红莲霎那间崩塌,涌动出无尽的岩浆洪流,滚滚的火海转瞬覆盖了这一方世界。
天上天下,除了钟应脚下的方寸之地,再无一片安宁之地,只有满目赤红,连日月都被淹没,都在耀目的火焰中失了色。
先前的混战,修道者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混沌狂暴的灵气却模湖了神君感官,在轮番交手下,神君不知不觉间被君不意拉入了山河卷中。
钟应与君不意已经修回前世的力量巅峰,然而,这并非力量的终点,于钟应两人来说,这不过是重生一世的起点罢了。
他们非裹足不前之人,又同样天资绝世,但是到了他们这个修为,想一个人瞎琢磨,便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实力,根本不可能。
但是,君临魔界的魔皇与仙道第一人莲中君联手呢?
便有无限可能!
在山河卷世界中,君不意便是玄之又玄的道,便是数之真理的法,便是创世之真神,他可随意操纵其中一切力量。
在此世界中,钟应的天赋神通不但不会被限制,在君不意的操纵下,反而能得到太阳星、太阴星以及亿万星辰的加持。
才让早便见识过钟应天赋神通的神君感到些许不妙。
而钟应和君不意心意相通,毫无隔阂。无论钟应做什么,他都不会踩君不意的底线,更加不可能再伤害到君不意,君不意亦是如此。
所以,君不意才能任钟应在山河卷中放火烧山,肆意施为。
所以,钟应才敢不留任何后手的踏入君不意完全掌控的地盘,得意的对神君表达“君不意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有道侣就是嚣张”的意思。
雪回神君正是想通原由,方才感叹。
他此生热衷当红娘做媒,却未有一人与他如此相伴过。
钟应手持陆离枪,神识一瞬万里,扫荡火海的每一寸每一尺。
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波动时,便转腕刺去,陆离枪扫过之处,真火自动避让,大块大块的黑色集土便出现在视野中。
钟应捕捉到一点痕迹,陆离枪再度噼出。
与此同时,一条银色龙尾迅勐拍来
两者相撞,火焰气浪向四周压倒。
神君便站在焦土之上,头顶高悬一面古朴镜面,众生镜投下轻薄的光,将神君整个笼罩在尘埃雪光中。
而神君的模样与刚刚已有不同,身后生出长长的龙尾,手指指甲如兽类的爪子尖利,眼角、颈项、手腕等能看到的皮肤,皆覆盖了一层细雪般晶莹的鳞片,银发处择生长出两个小小的珊瑚色的角。
神君虽是青年模样,然而他这具身体到底才破壳不久,代表真龙年岁力量的龙角才冒了个尖,和初生时并无太大差别。
“虽然也转世成妖过,不过还是不太喜欢兽类本体,用不惯爪牙和尾巴。”神君不太熟练的甩动尾巴。
未被众生镜笼罩的袍袖和发尾被火焰侵蚀,神君利索的用爪子整齐割断。
神君道:“不过,这具身体到比原先结实多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