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别寒顶着药效老老实实地往下走了。喻容时没抬脚,低头就看见易晚在捡东西。

喻容时说:“在捡什么?”

易晚:“你随地乱扔垃圾。”

……喻容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低下身来一起把矿泉水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了。

顺便还把易晚买的剩下三瓶矿泉水也带上了。他对易晚说:“跟后面。”

对情感感知不强的小机器人开始眨眼。

感觉喻老师今天不是很礼貌的样子……这是生气了?

喻容时全程把自己夹在易晚和丁别寒之间,没有做走在前面的引路人。终于,刷开房间后,喻容时把两个人放了进去:“进去吧。”

他又对丁别寒说:“吹风机在厕所里。”

……丁别寒沉默地进厕所了。厕所,总是让他很安心的家。易晚觉得丁别寒的脑子可能秀逗了。正常人都知道,这时候应该换一身新的衣服,而不是在厕所里用吹风机把衣服吹干。

所以喻容时是不是也秀逗了。

喻容时的房间是个大套间。一个客厅,一个厕所,还有个大床房。喻容时说:“到我的房间里来。”

……唔,感觉这时候不要反对比较好。

易晚乖乖地进了房间。喻容时回头就看见他站在门口,一副像是在发呆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易晚:“在想我是坐沙发上,还是坐床上。”

好像书桌旁边的椅子也可以坐。

……等待指令呢这是。喻容时走过去,挽住他的肩膀。

“坐沙发上。”

……喻老师你不要把这样普通一句话说得那么奇怪啦。

而且最后还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坐沙发

上。

……易晚坐在沙发上一回头,发现房间的门都被关了。

易晚又盯着关掉的门开始发呆了,直到他发现喻容时从抽屉里找了消毒湿巾打开来。

“酒里有药,是不是?”喻容时说。

他扳过易晚的肩膀,很不容置疑地给他擦身上的衣服,袖子、肩膀,总之是丁别寒碰过的部分。易晚说:“……嗯,我没想到丁别寒没有魔抗。”

然后就被人用手指抓住了下巴。

喻容时的手指很修长,所以把他的脸转回来,也只用了两根。喻容时盯着他的眼睛,漫漫地说:“撒谎。”

易晚:……

喻容时:“明明是你好奇他有没有魔抗,所以跟出去,是不是。”

他这回的音色很淡,听起来像是没什么情绪。易晚于是说:“唔……可能吧。喻老师居然知道‘魔抗’是在指什么捏。”

喻容时又盯着他的眼睛不放了。过了一会儿,喻容时说:“怎么又‘捏’?”

还是用那种没有感情色彩的语气。

易晚说:“和虹团一起分开直播时,有粉丝在弹幕里说,说话时可以多加一点语气词,好显得不像是为了生活被迫营业似的,捏。”

喻容时:……

最后居然又补一个“捏”。这种行为和乱打通用补丁有什么区别。

喻容时低着头,继续用力擦拭易晚的肩膀。易晚今天穿了件衬衫,前两颗扣子在刘哥的造型建议下敞开,于是露出了一片雪白的锁骨。

在湿巾挪上去时,易晚总算开始不自在地往沙发里面挪了。

他抬起眼就对上喻容时的眼睛。易晚有点愕然地发现,喻容时好像从来没有在看他身上。

看他正在擦拭的位置。

而是在盯着他的脸。

易晚的睫毛开始一抖一抖的,有点试图通过快速眨睫毛驱逐奇怪氛围的感觉。喻容时结果还问他:“怎么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喻老师的情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他之前可从来没做过让易晚觉得不舒服的事情的。

易晚说:“我觉得让丁别寒吹完衣服,出来看见我们关着门在房间里,不太好。”

这次没有加“捏”了。感觉今天不太适合和喻老师开玩笑。

喻容时还盯着他,忽然笑了。这一下笑得很温柔,很色如春花,活像很久以前喻容时在古装剧里演过的一个祸国大美人:“不太好?”

他用气声说:“如果我就是想让他看见我们单独在房间里呢?”

易晚:??

为什么喻容时变得这么……呃,s?

这下他不会了。易晚半天冒出一个结结巴巴的:“啊……?”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说一个“啊”字都能结巴。

好奇怪,好奇怪。房间里是不是开了空调,感觉好热。而且身上和喻容时皮肤贴着的地方也感觉好怪。

要是卫生间的吹风机声能再大一点就好了。至少可以驱散一点……这种诡异的氛围。

直到五六分钟后喻容时才不再折磨易晚那可怜的情商了。他像是漫不经心般地用大拇指去擦易晚的锁/骨,问他:“刚刚在楼梯间里时,没觉得很危险吗。”

“……”

“要是我没有跟过来。”

“……我想知道他会说什么。”易晚说,“没有注意到。”

手指停了。

“那现在呢?”喻容时柔声说,“那你觉得现在危险吗?”

安静。

呼吸声。

“有,有一点点。”易晚结结巴巴地说,“不,有很多。”

喻容时问:“具体有多少?”

易晚说:“不知道。”

喻容时说:“和上次在我家时比呢?”

在他家时是哪次,当然是心照不宣的哪次了。

易晚迟疑:“多很多。”

喻容时又问:“和在丁别寒旁边时比呢?”

怎么又笑起来了。

易晚说:“多特别多。”他小心地把膝盖都并拢了。喻容时一手撑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衣领上,眼眸暗了暗,问他:“哪些方面多特别多。”

刨根问底。

易晚说:“……因为,我觉得自己也特别奇怪。”

很想逃开,却没有逃。还有点隐隐的不想逃。

喻容时终于不笑了——说实话,他平时笑起来非常好脾气,今天笑起来很温柔,但因为透着丝丝黑气,笑得还不如不笑。他又盯着易晚看了一会儿,起身去丢用过的湿巾了。

听见易晚“嗯”的一声,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喻容时丢完垃圾回头就看见易晚在东张西望看他的房间。房间很整齐,倒是没什么不能看的。每样东西都放在该放的地方,就连被子都叠得整齐。这是一个可以自豪地被展示给任何来客的房间。

这是觉得环境安全了,又开始他的暗中观察习惯了。

于是喻容时又回到了沙发上。这次他的动作很快,也很直接,保证让人来不及反应——他单手捧住原本还在东张西望的易晚的后脑勺,非常干脆地吻了上去,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腰/间。

有人说过,会用这个姿势接吻的人都是占有欲非常强的人。因为这个姿势就像鸟笼,能确保对方在他的怀里,不能移动。

“唔?……”

“唔……唔!……唔?”

在易晚发出惊疑的声音之前,喻容时暂时放开了对方的嘴唇。他用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在交换气息的间隙里,盯着易晚因为震惊而睁得很大,且显得比平时还有神的眼睛,低声道。

“比起让丁别寒把他的衣服吹干。”

“我更想让你把这身他碰过的衣服脱了,换一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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