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听到‘好朋友’的说法,微微挑了下眉,然后毫不留情的戳破黎容:“他跟我口味完全相反,喜欢清澹的和甜食。”

黎容:“……”

萧沐然连忙道:“好好好,我也喜欢清澹的,阿姨准备点清澹小菜。”

小勿踩着猫步甩着尾巴走到黎容跟前,细长的胡须抖了抖,用爪子勾了一下他的裤腿。

若是旁人离小勿这么近,萧沐然早就敏感的将猫抱起来了,但小勿挨着黎容,萧沐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黎容跟黎清立是有些神似的,但比黎清立更秀气,说不出究竟哪里像,但看着就知道一定是亲生父子。

萧沐然又有些恍忽。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眼,岑崤和黎容都已经上大学了,仿佛昨天还是她在大学那时候。

岑崤随口问道:“我爸呢?”

萧沐然柔声回:“和你简叔一起,出差。”

岑崤:“去哪儿了?”

萧沐然摇头:“我不清楚。”

岑崤了然。

他父母几乎不交流工作上的事,这些年维持表面和谐,在外相敬如宾已经很不容易了。

萧沐然又把目光转向黎容,细细的观察他,眼神中带着愧疚和怜爱:“最近身体还好吧,昼夜温差大,别仗着年轻不注意。”

黎容轻轻揉着指腹,垂眸抿了抿茶:“挺好的。”

他不太敢和萧沐然对视,倒不是因为隐瞒和岑崤的关系而心虚。

面对萧沐然,他有种很微妙的心情。

算上上一世,他已经失去父母整整八年了,这种来自长辈的,像母亲一样的关怀,他也已经八年没有体会过了。

即便他知道,萧沐然对他的移情和怜爱,全部是因为他父亲。

岑崤知道萧沐然的注意力都在黎容身上,所以他自顾自的剥了个橘子,掰了一半,本想直接塞进黎容嘴里,但一想到他们还在装朋友,所以方向一拐,递到了黎容手上。

“尝尝。”

黎容看着掌心的橘子瓣,和岑崤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各自心照不宣的移开眼神。

黎容将橘子喂进口中,慢慢咀嚼。

其实他觉得这种克制反而容易让人生疑,好朋友之间应该是很随性的,而不是每个动作都要考虑是不是合适的尺度。

但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亲密了,已经忘了作为朋友该怎么相处。

小勿卧在地毯上,狐疑的看看岑崤,再看看黎容。

作为一只猫,它也敏感的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古怪,但它除了抖抖耳朵,嗷呜嗷呜叫两声外,也做不了什么。

萧沐然浑然不觉。

她绝大部分时间心情都很低落,平时入睡都要靠褪黑素,今天黎容来,她总算打起了精神。

寒暄过后,就该谈些正事。

萧沐然:“我知道你和岑崤在一起做事,为你父母洗刷冤屈,你能很快振作起来,还有抗争的勇气,我想你父母一定很欣慰。我没什么本事,始终为你们担心,但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不遗余力。”

“倒真有一件事想要萧老师帮忙。”黎容眼睑颤了一下,放下茶杯。

他今天来,其实也是想趁着萧沐然开心,提一下始终藏在心里的疑惑。

“什么事,你尽管说。”萧沐然认真道。

黎容:“岑崤说他外公知道红娑研究院院长朱炎的旧事,但却不愿意说,其实我不太清楚朱炎和我父母的事有没有关系,但红娑研究院始终没有出面,我有些耿耿于怀,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岑崤努力了,软磨硬泡过了,但无论如何,萧父都不愿意开口。

这个年纪的人,自持身份,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愿意在背后嚼舌根。

萧沐然皱眉:“我爸爸不愿意说?岑崤你问过了吗?”

岑崤点头:“当然。”

萧沐然太了解自己父母的脾气了,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处事原则坚信不疑,并且经常将自己的观念加注在别人身上。

别人碍于面子或碍于他们的地位不好反驳,反倒让他们更加认可自己的原则。

萧沐然是个温顺的人,被规训的只知道逆来顺受,不习惯反抗。

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父母的软肋。

萧沐然:“这件事我来问,你放心吧,问到了我会尽快告诉你,只要是有可能对事情有帮助的,我都会努力。”

为了黎清立,她也得试试。

红娑研究院对这场绞杀噤若寒蝉,其中必有内幕。

她不是没怀疑过,只不过,她以为当时嫌疑更大的是蓝枢联合商会,是岑擎。

黎容会心一笑,甜甜道:“谢谢萧老师,怪不得岑崤一直跟我说,你的心很软。”

“这…这不算什么。”萧沐然受宠若惊,说话都有些磕绊。

岑崤勾唇,意味深长的看着黎容。

他就知道,黎容过来一趟,目的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他居然没看出来,黎容是觉得他根本问不出来,这才来跟萧沐然提。

岑崤觉得自己受到了点挑战,又觉得黎容这点小心思实在是生动活泼。

黎容陪着萧沐然吃了顿午饭,下午岑崤便找个借口带黎容告辞。

萧沐然一直送到门口,望着车离开。

黎容等车在路口拐外,立刻凑上去在岑崤脸侧亲了一下:“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和萧老师相比,你外公可能只把你当小孩子。”

岑崤对黎容的敏锐和聪慧无比佩服,他故意哼了一声:“我猜有天我们俩的事公开,我妈更可能把我赶出去而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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