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学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接连吐血,素色的被单之上满是血渍,原本就煞白的面色,此时更是看不清一丝血色。

“谢大人,再等等吧……”

“本官如何在等?”

“是等着那贼子来砍掉本官的脑袋吗?还是等着和本官那些被杀的亲眷团聚?”

谢文学嗤笑道。

“谢大人,您有所不知。”

“昨日陛下已经新定下了一个衙门,名为东缉事厂,专门监察钳制锦衣卫的,统领之人乃是陛下往日左右的常伴曹提督。”

“想来不日便会对锦衣卫下手了。”

钟太医宽慰道。

“如此血海深仇,本官岂能在等!”

说罢,

那谢文学竟是咬着牙强行挺起了身子,穿好鞋履后,硬撑着一口气往外走去,心中确是暗自记下了东缉事厂这个衙门。

“谢大人,你这……”

那钟太医望着谢文学狰狞的面色也是不敢多劝。

……

国子监外,

一辆马车正疾驰着往内驶去,

“嘭……”

一路过的学子避之不及,被疾驰的马车撞倒,头破血流,哀呼不断。

“莫要多管闲事。”

“你只管驾车便是!”

驾车的车夫慌乱的想要停下查探,便听到车厢里谢文学淡漠的话语,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驾车驶离。

“车内何人?”

“如此放肆?”

有路过的学子扶起倒地的同窗,给他止住血后,望着那已经扬长而去的马车义愤填膺道。

“听那声音想来是户部的谢侍郎。”

“还是莫要得罪了。”

有路过同窗劝慰道,国子监中不少父辈都是朝堂为官之人,自然在私底下也有过些许交集。

“他户部侍郎,”

“就能在我国子监如此放肆?”

有人憨直的学子怒问道。

“对呀,他户部侍郎又与我等国子监的学子又何干系,我等坐监三年之后,不论是考核,选拔都是吏部的事情,他户部又无权插手,我等又何必理会他的身份?”

“走,咱们找他说理去!”

有人出声应和道,作为大离王朝官办的最高学府,不少人骨子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傲气的。

“他户部确实与你无干。”

“可想来祭酒还是与你等有干的。”

“让尔等不能结业也废不了多少功夫!”

一位两鬓斑白的教授路过时,看着越演越烈的场面冷不丁的出声道。

“宋教授,您这是何意?”

直到看到那名两鬓斑白的老者时,

众人这才稍稍冷静一些。

可明显众人还是有些不服气。

“谢侍郎,姓谢,”

“咱们国子监的祭酒,也姓谢。”

老教授点到即止,说罢也不停留,捧着一卷书便径直往授课的地方走去,到底都是一帮年轻学子,性子还是太过冲动了些,有些人哪里是他们得罪的起的啊?

“看样子这性子还得在磨炼两年。”

“不过是稍稍有同窗鼓动几句,就莽撞得不行,若是被有心人煽动点火,还不晓得能做出什么样的蠢事来。”

老教授望着那帮仍在置气的学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在国子监的祭酒原本也是出身于世家大族,胸襟颇为宽广,想来也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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