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内,

马车停在一座独立的院落外,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

“二哥!”

谢文学轻车熟路的往后院走去,可在里边休息的房间转悠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转念一想,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那是他平日办差和最喜欢静坐的地方。

“谢大人!”

在书房外守候的两个下人显然也认得来人,隔着老远便行了一个礼道。

“本官二哥呢?”

“在书房里边?”

谢文学没有理会直接开口问道,目光往二人身后看去,原本时常敞开的窗户如今正紧闭着,窗纸外边也被一层黑布盖上,丝毫不见光亮。

“谢大人,您可算来了……”

“老爷自打昨日晌午进了书房便闭门不出了,任谁人来此,都是被冷着脸轰了出来,这些个时辰,一句话也没说话,更是一口饭都没吃过,您快去劝劝他吧……”

年长的下人凑上去哭诉道,定睛看去在门外还残余着被丢出来打翻在地的吃食。

“嗯。”

谢文学闻声眉头紧皱,

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阳光落了进去,映入谢文学眼帘的是一位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独自一人枯坐在木椅上。

细细看去,面色惨白,形如枯槁,原本一头黑发,竟是在一夜之间变得花白,和那些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一般,哪里还有堂堂国子监祭酒的风采。

那模样竟是比起自己还要来的憔悴。

“你到底还是来了……”

谢文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

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二哥,你……”

谢文学望着眼前的谢文博竟是隐隐有些陌生,倒不是外在形象的改变,而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淡漠了些,哪里还有半分往日教书育人统辖天下学子的儒雅。

“我知道你为何事而来。”

“你也不用多说,现在就回去吧。”

还没等谢文学开口,身为兄长的谢文博便出声打断道。

“二哥,我……”

谢文学欲言又止。

“家中的仇,为兄会报的。”

谢文博沉声道。

“你今日便先行回清河郡老家一趟,此事闹得太大,家中府邸想来已经被当地的官府查封了,等着陛下定夺,一时半会也处理不了,可家中分散在州郡之地的产业大多都还在。”

“你尽快去处理掉,另外还有那十几条商路也都一同丢了吧,若是还有能变现的东西就全部变现,然后全部转入你的名下。”

“往后,但凡是关于那贼子的事情,你半分都不要掺和,你只管埋头做你的侍郎,若是为兄所谋之事不成,你也不要存着报仇,又或是侥幸的心思,就立刻带着那笔银子,离开大离朝廷。”

“即便只是变卖的部分产业,想来不论是去到天下何处,也都能够你们一家子人几十辈子过得滋润了。”

谢文博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直接以长辈的口吻安排道。

“这是为兄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趁着为兄人没死,倒还能暂且用用。”

“为兄本就是在国子监就职,虽说不如你户部管着朝廷的钱袋子那般的肥差,可这些年还是有不少门生故吏散布在各地的,若是想要离开上京,能保你一路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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