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虽然临时做下许多谋划,可仍旧有不少破绽。

比如毒杀路震天在前,非礼路夫人在后,且这个非礼却是发生在雷纵房间当中。

路夫人知道此事无法说谎,只能说道:“是雷纵当时请我入门一谈,我便去了他的房间,可没想到……”

这时宁中则皱眉道:“路夫人已是有夫之妇,怎会其他男人相邀,就会独自一人前往男人房间中会面呢?”

这话一出,顿时直击破绽,潜台词中就点名了路夫人不守妇道,如果她是这样的女人,那么与谁通奸都是有可能的。

孙玉伯在旁听得捻须一笑,不少旁听的武林中人也议论纷纷。

大明毕竟是程朱理学发扬的国度,纵然江湖儿女风气较为开放,但在这种极为隐私的情况下,恪守底线仍旧是道德标准。

路夫人脸色一变,嘤嘤嘤的哭泣起来,扮作可怜道:“我夫君向来信任此人,奴家自然也是如此,可谁会想到他会行此禽兽之事呢?”

岳不群又问道:“那敢问夫人,路大侠是在此人非礼你之后被毒杀的,还是在此之前?”

江玉郎道:“自是在此之前……”

说完这半句,他顿时住嘴,脸色一变,一旁的江别鹤狠狠瞪了他一眼。

岳不群哈哈笑道:“路大侠既然在此之前已被毒杀,夫人不说信不信此人是凶手,就说按照礼教规矩,也不当犯下私与其他男人共处一室的错误。

况且……丈夫被人毒杀,夫人难道真没怀疑过周边的人?还能如此没有半分警惕?”

这句话虽无实证,但已点破路夫人许多违反常识的行为,让在场不少被煽动起义愤情绪的江湖同道陷入沉思。

人只要学会思考,就不会轻易被情绪所左右。

江别鹤靠的就是煽动他人情绪,这一下被岳不群这一招击得粉碎。

最后岳不群高声道:“正因为陆大侠之死这件事,有种种不合常理之处,所以岳某人以为,我们这些心怀正义的武林人士,就不应当轻下结论,以免冤枉错了他人,让真凶逍遥法外,讥笑我等的愚蠢。”

现场众多武林中人议论声更大了。

许正平朝岳不群点了点头,这个盟友是好队友,是真能办事的!

江别鹤脸色已经漆黑,对岳不群已心生杀意,可在场却无法发作。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道:“岳先生,你以为凶手应该是何人?难道真像雷纵说的那样?”

岳不群摇头道:“我们不能偏信任何一方,这样一来同样会犯下方才的错误。”

他说得越是中立,反而越是让人信服,再加上君子剑的名声在这里,如江南四奇、黄山四皓等人,已渐渐收敛了原本的立场。

“可总要有个结论吧。”

听到有人这么说,议论声则更大了。

岳不群和许正平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岳不群这才抛出杀招,说道:“若无实证的情况下,可以尝试将此事发生后,最大获益者是谁来列为嫌疑目标,然后以此反推,或能得知几分真相。”

人群中有捧哏的人立刻叫道:“岳先生说得对啊!谁谋划,谁得利!咱们瞧瞧路大侠死后,现在最得利的人是谁,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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