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半君,那,自然是得恭敬见礼的,在这一点上,满殿人等就没谁敢有所轻忽。

“诸位爱卿都不必多礼了,大家随意些便好。”

太子年纪不大,气度却是不小,举手投足间,隐约透着几分康熙帝的风采,确实了得。

礼数一毕,不少中层官员纷纷抢上去阿谀奉承,唯有法海却是趁人不备,赶忙溜边而走。

“老弟,你这是……”

旁人的注意力都被太子所吸引,都没察觉到法海的异常,唯有陈元龙却是跟上了法海。

“嘘,索额图要复出了,接下来必有一场龙争虎斗,咱们这等小虾米,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知道陈元龙初来乍到,根本看不透朝堂上的蹊跷,为免其行差踏错,法海当即便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

“呃……”

陈元龙明显很懵,望向法海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探究之色。

然则法海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摇了摇头。

概因这里头牵涉到的层次太高,不是陈元龙这等级别的官员所能参与的——索额图如今啥头衔都没有,妥妥就一白丁,居然能出现在这等场合,摆明了就是康熙帝默许的。

这就是在为其复出造势呢。

对这么个风向标,想必纳兰明珠也能看得懂,那自然不可能不加以阻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朝堂上绝对是风云变幻,稍不留神就会被风暴所撕碎,躲一边看热闹才是正经。

“子端(陈廷敬的字),诗词评选结果出来了吗?”

没过多久,康熙帝也在纳兰明珠等近臣的簇拥下,缓步走进了大殿。

“回陛下的话,一共收到诗词三百二十七首,其中宗室组一百零二首,臣等一致认为太子殿下所作的《水调歌头·欲语还休》当为魁首。”

陈廷敬给民间的印象一直都是刚直不阿,可其实么,论及拍马的功夫,比起纳兰明珠来,那真是一点都不差。

“取来与朕看看。”

太子好学,文采要说也还行,但,说起来也就只是聪慧而已,离神童明显差得有些远,这一点,康熙帝显然是心中有数的。

“微臣遵旨。”

陈廷敬赶忙躬身将太子先前所书的笔墨奉上。

“嗯,尚可,大臣组是何人优胜?”

只瞄了一眼,康熙帝便知陈廷敬等人就是在捧臭脚——那词填得其实很一般。

不过,太子的面子终归还是得维护的,所以,康熙帝也就只随口夸奖了一句,便即转开了话题。

“回陛下的话,臣等以为纳兰容若的《清平乐·将愁不去》与法海的《重阳赏菊》当可并列第一。”

马屁没拍到马腿上就好,反正宗室组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才,陈廷敬倒也不怕有人敢炸刺,但,在大臣组的诗词评选上,他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偏颇。

“哦?那,朕倒是要好好欣赏一下了。”

每回节日里的诗会,夺魁的一直都是纳兰容若,哪怕是那些状元们,在这一点上,也都无法跟他相提并论,而今一听法海居然能与纳兰容若并列,康熙帝顿时便来了兴致。

实际上,不止是康熙帝好奇,在场的官员们也都很是好奇,于是乎,呼啦啦地便全都挤到了并列挂在一起的两副诗词前。

得,一不小心玩大了。

法海有点头疼,概因他是真没料到陈廷敬等人会把他的诗跟纳兰容若的词并列。

要知道虚名可是会误人的,他可不想被康熙帝这位重度文青病患者时不时地拽去浅吟低唱。

只是,现在好像由不得他了。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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