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已经把嘴皮磨破,喉咙说哑。他们就是不信,就是不听。怎么办?”江白石说:“殿下可有什么良策?”
云乐公主在地走过来走过去,愤愤不平地说:“如今连镇国公也称病不起。本宫能有什么良策?”
“看这架势,这位卜大人得罪的人不少。”江白石说:“朝中很多人都想置他于死地。想要保他的镇抚使之位已然不可能了。怎么才能让他免受牢狱之灾?来之前,老臣还曾向他夸下海口,一定保他无虞。”
“他的生死倒无关紧要。”云乐公主顿着脚说。
“啊?”江白石大惑不解。有些吃惊。
“问题是,若无此人无法平定十六州之乱。”云乐公主说:“眼下朝中根本没有领兵之人。卜大人是唯一人选。就连镇国公也顶不此人。”
“殿下对卜逢时评价颇高。老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江白石说:“来之前,段兴阳也曾和老臣说过。他对此人也很推崇。叫老臣找殿下商量。”
“实在不行——”云乐公主说了半截儿话,在地继续踱步。
“实在不行,怎么样?”江白石催问。
“实在不行,你就装病。”云乐公主说:“硬向陛下要人。”
“那怎么行?”江白石大吃一惊。
“你听本宫把话说完。”云乐公主说:“你要卜逢时给你当参军。若不答应你就不赴任。”
“只怕——”江白石说:“只怕朝廷答应,卜大人——不会答应。毕竟——参军是个有名无实的闲职,他能同意吗?”
“有没有实,到了前线主帅说了算。”云乐公主说:“你是主帅,你让他做主,他就有权利。之于他本人——侯爷放心吧!他会同意的。”
“毕竟,”白石犹豫不决。“毕竟他刚刚从主帅位下来,让他做个参军他会愿意吗?”
“他会愿意的。”云乐公主说:“所有人都不了解他,只有本宫知道他会愿意的。——只要能为朝廷效力,他是不会在乎什么地位、名誉的!”
说到后来,云乐公主已经是在自言自语了。
江白石按照云乐公主出的主意,在朝堂以年迈体弱为由向圣要卜逢时。
朝堂很多朝臣纷纷进言,表示反对。江白石下了朝堂干脆称病不起。
前方战事吃紧。主帅又在家中生病。不光圣着急,就连左右二相也着起急来。
······
卜逢时入了兵马司大牢。在牢中碰见了一个人。
“大人也有今天?”那人过来问卜逢时:“大人别来无恙!”
“你是哪位?”卜逢时问。
“你不认识我吗?”那人说:“当初要不是因为你,老夫还是风光无限的四品大员。”
“噢?是卜某影响了大人升迁还是卜某撤了你的职?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卜逢时问。
“在下麻不仁。原是京兆府尹,你可还记得?”麻不仁说。
“哦呵!原来是麻大人。失敬失敬!”卜逢时说:“卜某记得你是发配充军了。怎么在兵马司大牢?你又犯了什么事儿?”
“唉!”麻不仁叹了口气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麻某被发配到东部前线充军,家人托关系走通大帅路子,给麻某安排了个俏活儿。让麻某当了葭門关兵头儿。”
“那不是挺好吗?”卜逢时说:“怎么又到了大牢里?”
“就是这个兵头儿,芝麻粒儿大的一个小官儿却害了麻某。”麻不仁说:“葭門关经常有贩卖私盐和走私战马的客商出入。守关的兵将常常收些小钱儿。”
“哈哈,”卜逢时笑了起来:“恐怕不是什么小钱儿。卜某知道那些盐商和马贩子多么有钱。他们出手不会是小钱儿。你也不可能因为一点儿小钱儿来到这兵马司大牢。说实话,你到底收了多少钱?放走了多少私盐贩子和偷马贼?”
“唉!还提这些做什么?有多少钱也没命花啦!”麻不仁叹息着说:“到了这里,都会被判杀头。被判杀头才知道活着是多么好!才知道什么钱财、权势,原来都是无用之物。”
“现在才醒悟,只怕有些迟啦!”卜逢时说。
“你是犯了什么事儿?也被关到了这里。”麻不仁说:“看来事儿也不小。”
“我嘛!”卜逢时叹着气说:“事儿比你的还大。”
“那恐怕只有一个结局——秋后问斩。”麻不仁说:“我的判决已经下来。不日就要路啦!”
“不是秋后才问斩吗?怎么这会儿还不到开春就要杀你?”卜逢时问。
“我已经熬过一个秋天啦!”麻不仁说:“外面人使了些银子,想逃一条活命。本来挨过了秋天就有了指望。谁成想有人秋后算账,又把老夫过去的一些事情给翻出来了。所以,一开春就要杀头了。”
“谁翻了你的后账?”卜逢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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