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兵部尚书一听这话,吓得浑身冒汗。他原来也只是看不惯卜逢时的为人,故意刁难他罢了。没想到被他扣这样一顶大帽子。这还了得。先忙辩解:“本官怎么会希望南方的大火烧到京师?你这,你这简直是,血口喷人!”

“爱卿,如你所说,朕给你聚齐十万兵马,爱卿运多少时日可将南方平定?”盛帝问。

“启奏陛下,若有十万兵马,臣可在两年之内平定南方。”卜逢时回奏。

“要用那么长时间吗?”户部尚书说:“你知道十万兵马一年得用多少粮草?多少军饷?多少开支?”

“大概知道。”卜逢时说:“下官心里清楚,打仗打的是粮草,打的是供给。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下官也想一下子就将叛乱平定下去,可是,必须实话实说。在陛下面前,微臣不敢乱夸海口。”

“十万人马终归还是多了些。”户部尚书说。

朝堂争来争去,议论来议论去,满朝文武还是不肯松口从通州大营分兵出来。这伙人是被一次战争吓怕了。一次南朝军队打到通州一线时,京城告急。许多普通百姓都了城墙。有通州大营十万兵马挡在前面,他们才能在这京城里睡个安稳觉。呼延勇前方失利又把他们狠狠吓了一跳。所以,这些人众口一词反对动用通州大营的兵马。

“可不可以从漠北部落多调些人马?”镇国公柯武提出一个折中方案:“从漠北调三万,从北境调五万,凑够八万。通州大营就不动了。有这八万人兵马,足可横扫南方。”

“漠北调三万骑兵过来没有问题。”卜逢时说:“只要朝廷开口,狼主巴图不会拒绝。但是,漠北新平。哈勒尔还带着他的人马流窜在外,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一下调走瀚海部落三万骑兵,漠北空虚,会让哈勒尔有机可乘有空子可钻。”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儿。”兵部尚书说:“哈勒尔也好,巴图也好。都是蛮胡。他们之间狗咬狗,我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卜逢时听了这话,心下涌起一股恶气。本想发作,又忍了下来。

“陛下,巴图和哈勒尔还是有区别的。”卜逢时说:“巴图一心归顺朝廷,算是朝廷的子民,哈勒尔狼子野心,残暴凶恶。反叛朝廷。专事杀戮抢劫。若让他趁虚而入,阴谋得逞。北境的大好局面就不复存在了。”

最终,争论来争论去。决定从北境调五万人马,从漠北部落调两万人马,通州大营调一万人马。总共八万。组成南征大军。

轮到给卜逢时定爵授职时又争论起来。

“陛下,微臣位卑职低,只怕不能服众。领军之人须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卜逢时奏:“且不要说南方那些节度使了,就是军中的那些将领也有很多人职衔在五品以。”

“你这是在变相要官。”右相杜能说:“刚刚满足了一个要求,又生出一个要求。真是贪得无厌。”

“简直是厚颜无耻!”兵部尚书一直记恨着前面卜逢时呛他的话,附和右相杜能的话说:“朝廷的官爵都是凭资历干出来的,哪里是张口讨要的?”

“陛下,”卜逢时说:“微臣不是嫌官职小,也不是在向陛下要官。实在是——有难处啊!陛下把数万大军交给微臣,这其中的干系微臣岂能不知?不说各藩镇节度使了,就是他们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若没有个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哪一个能降的住他们?”

盛帝沉思良久。决定按照呼延勇的品级授予卜逢时三品“镇远大将军”职衔。群臣群起反对。

“大将军职衔乃是朝中武将尊衔,岂可授给一个文官?”兵部尚书首先反对:“再说了,从五品提至三品,跳的也太高了。不合适,不妥当。陛下三思。”

“是啊!”众臣纷纷附和:“这提拔的也太快啦!请陛下三思。”

“不如把大将军称号去掉,改个别的称号吧。”

镇国公柯武也觉得授给他大将军职衔不妥:这小子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给他大将军称号岂不辱没了军人的荣誉?他虽然这样想却没说出来。毕竟,人是他推荐的。

“让你们带兵去平叛一个个缩在后面不去,让别人去,却又舍不得手中的官职。难道非要等到叛军打到京城来不成?”盛帝发怒道:“让他一个五品州官如何去带数万大军?你们也不想想,能镇的住吗?”

左相纪贤一惯会看风使舵。见盛帝不高兴,急忙站出来,拦在众人前面和稀泥说:“不如这样,把大将军称号去掉,改为‘镇抚使’。品级还是三品。这样一来,也符合卜大人的身份。又不显得那么生硬。”

最终,授予卜逢时三品镇抚使职衔。让他带领大军前往南方平叛。

卜逢时还提出要“假斧钺”。以天子之威,兵发南方。

“有天子斧钺在手,如同陛下御驾亲征。各藩镇节度使自会听命。南方叛乱,指日可平。”

这个话题,最终不了了之。

······

下朝以后,云乐公主听说了朝堂的事情。连忙打发人来招卜逢时到芸萝宫去见。

“恭喜先生,贺喜先生!”云乐公主一见面就笑嘻嘻地对卜逢时说:“朝堂的事情本宫都已经听说啦。还好,总算得偿所愿。只是实在可惜——竟然把大将军称号去掉了。镇抚使是个什么职位?听起来不伦不类的。哪有大将军听起来威武!”

“将军不将军的卜某倒也不在乎。”卜逢时说:“只是,假斧钺没有答应,实在有些为难。”

“为难什么?”云乐公主说:“难道凭着三品镇抚使还镇不住八万雄兵?”

“带兵不是问题,”卜逢时说:“问题在于那些节度使——没有天子斧钺,只怕他们不会把卜某放在眼里。”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来人传旨:贵妃娘娘要召见镇抚使。

“哪一个娘娘?杜贵妃娘娘吗?”云乐公主惊奇地问道:“无缘无故的,贵妃娘娘怎么会召见先生?”

“既然是贵妃娘娘招见,总不好不去吧?”卜逢时说:“一定有什么事情,见了就知道啦。”

“贵妃娘娘的长信宫离这可远,先生得走好一阵儿呢。”云乐公主说:“见罢娘娘,先生再到芸萝宫来。云乐想知道娘娘和先生说了些什么?另外,还有些事情还要和先生商量。”

“为臣谨遵钧命!”卜逢时说完,走出芸萝宫。

芸萝宫门口早有步辇在那儿等待。使者让卜逢时坐步辇,四个内监抬着一溜风朝东边走去。

来到长信宫,卜逢时见过贵妃娘娘。又见右相杜能也在。遂和右相见过礼。

“不知娘娘召为臣前来有何吩咐?”卜逢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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