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知趣倒好,身为府慰掌管刑狱和兵马。没有太多事情。瀚州府虽然是一级州府,下面却没有设县。漠北草原各部落民事纠纷,刑事诉讼都由部落内部自己处理。诉讼刑狱没多少事务。州府也只有一百兵马,自有曹勇管理。曹勇同时兼任府衙捕头之职,捕快则由他的士兵充当。尤知趣自己无论是带兵还是审狱都是外行,这些事情他都插不什么手。倒落得清闲自在。
严忠丁和尤知趣两个人新官任三把火,不到几天时间便把瀚州府里的事情弄了个底朝天。裁撤了一批人员,解散了新招募的军丁。
其他事情倒还好说,停止招募训练新兵。曹勇就先受不了了。
“这么大一座城池。又是要搞好城防,又是要巡查街面。这区区一百人怎么能够?”曹勇对卜逢时抱怨说:“这里可是漠北,一旦有什么大事发生谁来保证城里商户的安全?保证各位大人的安全?王大人虽然没有军职,但他是带兵的能手。把王大人裁撤了,末将可顾不过来。再说,王大人那一身本领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不成?”
“王大哥只是不再拿官府的薪水,他依然要和你去带兵。”卜逢时说:“他的一身本领怎么能白白浪费呢?今后,王大哥不再作为府将。但他仍是本官的助手。至于招募和训练新兵的事情,暂时先搁一下。等本官和他们再商量。但是,那些平时登记的后备人员你还得抓紧训练他们。以备紧急时刻派用场。千万不得大意。”
“末将领命。”曹勇答应着。临走的时候又咕哝了一句:“我看这俩人是专门来搅局的。哪里是来协助大人治理瀚州的?”
“校尉慎言!”卜逢时说:“他们毕竟是朝廷派来的。不可乱说。”
曹勇走后,王守成从外面进来。卜逢时对他说:“只是委屈王大哥啦!今后不担任府将之职,却还要担负府将之责。”
王守成说:“大人说哪里话?王某无论是府将,还是家将,始终是大人的左膀右臂。唯大人马首是瞻。这不仅是栾相的托付,也是王某的心愿。”
“王大哥之心,卜某尽知!”卜逢时说:“最近,漠北部落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如常。没什么大的动作。”王守成回答。
“十二大户那里,要多叮嘱他们。”卜逢时说:“牧民新迁,事情挺多。可别出什么乱子。”
“我已经多次和十二头人交代过。他们也表示会谨慎从事,小心防范!”王守成说。
“那就好!”卜逢时说:“卜某近来不知是怎么的,总感觉心神不宁。仿佛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能是那几个官员来了,搅扰得大人不得安生。没有休息好罢了。”王守成说:“大人还是要抽空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近来事情繁杂,大人有些疲累也是正常的。不知公主送来的酒还有没有?如果有,王某陪大人喝几杯。”
“好。”卜逢时说:“大哥请坐。我这就去拿酒。外面的事情,让那两位操心去吧。卜某与大哥时间长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咱们就好好喝它一场。”
说着,都进了后堂。卜逢时抱出一坛御用贡酒。“我这里还有风干的鹿肉,是回哈达的侄子巴图送来的。味道很好。咱们就拿它下酒。”
“好嘞!”王守成高高兴兴的接过酒坛。轻轻晃了晃,打开封盖。
一股浓浓的酒香味儿飘散开来。
卜逢时和王守成,二人相对而坐。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不到一顿饭功夫一大坛子御用贡酒被他俩喝个磬尽。
两人正喝在兴头,忽听州府衙门外面人喊马嘶,鬼哭狼嚎······
······
卜逢时与王守成二人正喝得起劲,忽听外面一阵喧闹。王守成跳起来把自己的那把陌刀握在手里。
“大人且安,待王某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王守成说着走出二堂,出门时还将二堂的门带。
王守成来到前面大堂,几个杂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不好啦,不好啦!”杂役一边往里跑一边说:“瀚海部落的人打进来了。”
“什么?”王守成闻听大惊。“你们赶快去抄家伙。到后堂去保护好大人。王某出去看看。”
王守成抄着陌刀火速来到院外。院子里一片惊慌混乱。严忠丁和尤知趣两位大人带着几个贴身跟随的小兵刚从外面跑回来。二人一定是在街摔过跤。官服面尽是尘土,纱帽也在头歪斜着。
“快!快!大门关。把门顶住。”严忠丁惊慌失措,一边喘着气,一边吩咐手下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守成叫住一个小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城里涌进来了好些漠北部落的人马。”那个小兵回答:“都拿着弓箭和弯刀。不少人浑身是血。应该是和守城门的弟兄们厮杀过了。”
“他们是从哪边来的?”王守成抓住那个小兵的衣服领子。问:“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
“从西边过来的。”小兵回答:“应该是进的西城门。”
“快把爷的乌骓马牵过来。”王守成对着院子里的一个杂役喊。——因为他刚刚被裁撤,原来给他牵马的小兵也遣回了军营。那个杂役此刻正惊慌地站在院子里发呆,仿佛对王守成的话一句儿也没有听懂。王守成见状便自个儿跑到马厩里去。不一会儿就骑着他那批匹高大的乌骓马出现在府衙院子里。
“开门!”府衙大院之外有人喊话:“大人开门!俺们是十二大户的人马,有急事要向大人报告。请开门!”
王守成听出院外叫门的声音,立即吩咐几个顶门的杂役和小兵:“把门打开!”
“不能开门。”严忠丁和尤知趣站在大堂的台柱子后面。一听王守成要开门,吓得连忙高呼:“不能开门。不能放贼人进来!”
这时,卜逢时也已经走出大堂,站在大堂门口的台阶。
“到底是怎么回事?”卜逢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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