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兵部的两位大人连连说道:“杜相所言极是。杜相所言极是。”
右相杜能继续说:“但是总得有人出来对这件事情负责吧。你们不负责,总该找个人出来负责吧?”
“右相怎么说?”左相纪贤问:“照右相的意思,该由谁出来负责?”
“不管谁出来负责,都要负责到底。”右相杜能说:“这个人嘛,就由他们兵部去找。”
一班朝廷大臣,议论来议论去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罪责归咎给边将耿介。由他来负责。
“那就这样好了。”右相杜能说:“你们兵部起草个文书,详细的说明这个耿介是如何包藏祸心,勾结漠南的哈拉国,诱惑他们支持卡楞,嫁祸朝廷。唆使哈拉国向我朝求亲。最后我朝又是如何识破,如何回绝的,等等。诸般事宜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呈交陛下。待陛下审阅之后,再由中书加工润色,送达南朝。——诸位看这样做行不行?”
“行,行。”一班大臣纷纷表示赞同:“就按杜相所说办理。”
镇国公柯武一脸怒气,心里骂道:“这个奸滑的小人!做起这些事儿来他倒是游刃有余,十分周全。我呸!”
就这样,边将耿介被召回朝廷。下狱问罪,问罪下狱。
云乐公主的一场轰轰烈烈扶植西番钳制南朝的国策,就这样宣告破产。
有人私下这样评价:所谓国策不过是一场笑话。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但没有钳制住南朝,反倒被南朝钳制。还赔进那么多东西,搭进去一名边将。
云乐公主听到这些议论以后,气得生了一场病。
卜逢时听到这个结果以后,赶紧写信给云乐公主。信中大意是:劝公主不要灰心。不要轻易放弃。南朝虽然与漠南结盟了,并不代表这项国策失败。恰恰相反,钳制南朝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效果尚不明显而已。只要卡楞不死,南朝的麻烦就不会断绝。之于漠然的哈拉国,已经有前面的交情,现在也没有翻脸,暂时搁置不提。等待有朝一日有用之时再派人联络不迟。对于边将耿介,希望殿下从中周旋不要使他被定为死罪。对西境的了解谁也比不耿介清楚。留着此人,必有用处。边军百战,实属不易。成就一名边将,往往需要半生时间。殿下切不可轻易舍弃。一定要护他周全。善待他的家人。千万不可让他灰心丧气,失去了信心。
关于耿介的事情,信中写得尤为恳切。云乐公主原本对耿介一腔怨气,被卜逢时这样一说化解得冰消雪化,烟消云散。
云乐公主接到信以后,看了又看。反复琢磨。还把信交给冯姬和少姬两人看。三个人一起商讨信中的内容。
冯姬说:“卜大人说的完全在理。那些嚼舌根儿的,不过是些目光短浅的小人而已。他们哪里能够看到遥远的未来?卜大人信中所说,归纳起来有三个重要方面。殿下可要牢牢记住。”
“哪三个方面?”云乐公主问。
“一个方面是西番的问题。”冯姬说:“第二个方面是漠南的问题。第三个方面是边将的问题。这三个方面统筹起来,就是关于西境问题的国策。是未来需要长期坚持不懈要做的事情。”
“是啊!这是一项长期艰苦的工作。需要耐心去做。”云乐公主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是本宫急躁啦!把问题看的太简单,觉得是轻而易举,一蹴即就的事情。本宫谨遵先生之言,绝不放弃。可惜本宫是女儿身,若是个男儿一定把先生那些国策全部实现:扶西番,联东墉,抚百月。把南朝围困在中间,让那栾士英疲于奔命,焦头烂额。”
“女儿身怎么了?”冯姬说:“殿下可别轻看了自己。不要说自己女儿身,有多少须眉男子能像殿下这样不顾个人人身安危浴血沙场,一心为国。也许真有一日挽救我大盛朝的就是女儿家呢!”
“这妮子越说越玄乎。我大盛朝有什么危局,何用女儿去挽救?”云乐公主说。
冯姬笑了笑。见公主的精神好了起来,又恢复往日的样子。自己也感到十分宽慰。
“先生离开一年多了。本宫也不能去看他,他也不来看望本宫一趟。也不知道那边儿怎么样了?”公主说。
“殿下尽说糊涂话。”冯姬说:“卜大人是朝廷命官,封疆大吏。没有朝廷的召唤,他怎么敢擅自前来看望殿下。岂不成了擅离职守?听说卜大人把北境治理的很好。那些漠北人都对他俯首帖耳,规规矩矩。听说瀚州城里夜不闭户道不拾遗。一片太平景象。快赶关内的许多州府啦!殿下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啊!”云乐公主叹息说:“他既然不能来,你替本宫收拾些东西遣人给他送过去。先生喜欢宫里的美食和美酒。你打点一些时样糕点和几坛御用贡酒让人给他送了过去。略表本宫的一点心意。”
“这么热的天儿,什么样的糕点能送到漠北去?”冯姬说:“殿下近来净说糊涂话。等那些糕点送到瀚州早就坏掉了。奴婢给他准备些干鲜果品,一时半会儿坏不了的送过去就是啦!他是个酒鬼,一天也离不开酒。给他多送些酒去,他一定高兴。”
“妮子口无遮拦,越说越不像样子。怎么能说先生是酒鬼呢?”云乐公主说:“先生好酒,那是名士风范。”
冯姬抿着嘴偷偷笑了笑。说:“听说他在那边日子过的很滋润。那些漠北部落的酋长都很巴结他。每次请他去宴饮,又是美酒,又是美女的。他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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