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记性。”王守成说:“当时确实听说与一个墉国富商有关。大人竟还记得他的名字。”

“八千斤盐——对于整个漠北草原来说,”卜逢时自顾自地算着账:“确实能解一解燃眉之急。不过从长远来看,仍然是杯水车薪。怎么才能够解决长久之计呢?”

“大人若嫌不够,小老儿与犬子多跑几趟就是了。”肖平贵说。

“多跑几趟——倒也是可以的。”卜逢时慢吞吞地说:“只是,这每趟运输的量值得商榷。”

“大人有何良策?”肖平贵问。

“我是想——能不能把这条捷径好好修整一下。一是每次可以多运一些过来。二是,通行起来方便,少一些危险。你看这样行不行?肖大哥,我派一部分人给你,包括一些戍边士卒,石匠、铁匠。你带着他们开山劈路,遇水搭桥。把这条捷径修的能够让马也能通行。”

“那感情好。只是——”肖平贵说。

“肖大哥放心,生意仍是你的生意。卜某只是要解决瀚州府的食盐问题。不为谋利。”卜逢时说。

“大人误会了。”肖平贵说:“小老儿不是这个意思。小老儿是说大人要派官府的人,小老儿只怕管不了他们。一方面怕误了大人的事儿。另一方面,这些人人多嘴杂,恐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那样一来就不好办了。先不说其他客商会插手。就是墉国知道了,恐怕也会将这条路堵死的。”

“这个好办。”卜逢时说:“实在不行,就让王大哥随肖大哥一起去。我王大哥是治军的能手,管个几百人不是什么问题。”

“那样最好。”肖平贵说:“若有王大人同行,小老儿就不用费心了。只是,可就要辛苦王大人了!”

“说什么辛苦?”王守成说:“这是大事,是大人日夜忧心的事情。怎么敢说辛苦?”

“王大人不知道啊——那条路仅仅用艰险形容是远远不够的。”肖平贵说:“简直就是生死一线。单单走出鹰愁峡就需要整整一天时间,还要翻过蒺藜岭,山顶常年积雪。下面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人。辛苦是一定的啦!”

“慢说是辛苦,就是刀山火海此刻需要王某献身,也在所不辞。”王守成说:“身为府将,时刻准备着为大人献生。辛苦辛苦怕什么?”

卜逢时满意的点点头,笑而不语。

“大人还要准备铁索,木板,钢钎,铁锤。等等一切。”肖平贵说:“所有物资都要用牦牛驮山去。小老儿还要去一趟盐州北部的山区,再买一批牦牛回来才行。”

“好!”卜逢时说:“那就辛苦肖大哥了。所用银两,均由官府支出。开春之前,一定要把这条道路修通。”

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接下来,卜逢时就要着手准备瀚州城老百姓的过冬问题。

呼延勇得到朝廷嘉奖,对卜逢时心存感激。派人给瀚州府送来了一万担粮食,五万斤木炭以及边军所需的冬装,战马所需粮草,和州府衙门日常办公所需的其他物资。等等。云乐公主不远千里又派人给卜逢时送来几大车过年的东西。一时之间,小小的瀚州府衙竟然富得流起油来。

快到年节的时候,朝廷派着车马大队送来了给漠北部落的年例。往年这些东西都是送到定武关外,由漠北狼主哈达派马队前去领取。今年,有了瀚州府。朝廷就将这些东西直接送到了瀚州城里。卜逢时按份分发给各个部落。哈达的瀚海部落得到的最多。卜逢时从年例中抽取九分之一分给十二大户。哈达对卜逢时的做法十分不满。

······

漠南。花喇紫陌城。

盛朝的西部是一片人烟稀少,干旱少雨的内陆地区。出盛京城往西,过蕲州、干州,便是土仑山。土仑山像一条长长的巨龙,横卧在西番和盛朝之间。土仑山的北面是茫茫沙漠。土仑山延绵千里,高耸入云。许多地方终年积雪。高山积雪融化以后沿着深谷流到北麓,在山脚下形成一个个小绿洲。这些小绿洲相连便形成一条往西去的长长的走廊。盛朝在这条走廊设立沙州管理这里的绿洲农业。过了沙州往西,到达台煌城。台煌是盛朝最西边的一座城市。台煌以西设有金门关。出了金门关便进入茫茫大漠。这里属于漠南地区。

漠南自古就有先民居住。在一些沟沟坎坎,山坳洞穴里至今还留存着人类初民战天斗地的遗迹。在那里的绿洲里,历史前前后后形成过几十个游牧部落建立的城市小国。这些小国相互征伐,战争不断。历史也曾屡屡被漠西贵族和西番领主所征服和占领过。到了盛朝开元年间,也就是现任盛帝的曾祖父时期。漠南乌羟族贵族奥萨满统一了漠南各部落,建立了一个十分强大的帝国,定都花喇紫陌城。被称为哈拉王国。

乌羟贵族普遍信仰原始宗教:萨满教。王国里设有大萨满,主持宗教和祭祀活动。国王是哈拉王国的最高统治者。

现任哈拉王国国王乌兹曼是奥萨满的五世孙。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在位时间长达三十年。乌兹曼统治下的哈拉王国,政通人和,经济繁荣,百姓安康。各部落之间和睦相处,相安无事。王国境内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事了。

这一天,老国王乌兹曼坐在他的王宫里,神情倦怠,思虑重重。他让近侍去传大萨满到王宫里来见他。

“陛下有何忧虑?”大萨满来到王宫,看到乌兹曼国王面带倦容,神思恍惚。开口问道:“是什么事情让陛下忧思?说出来让老臣为陛下排解排解。”

老国王乌兹曼说:“寡人昨夜做了一个梦。不知道是凶是吉,正想请大萨满给寡人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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