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审讯室里的烛火调到了最暗。此刻,室内站着沈璟、谢同知、李维、岳善和赵武五人,还有一名记录书吏。

并没有堂呼,万德才戴着刑具被两个差役夹着安静地押进了审讯室。

他望着堂中站着的五个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然后将目光转向李维,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其实震惊。这孩子的眼神,平静却透骨,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他不禁后背发冷。

两人目光对上,就好像电影里,两个对手相互凝视,彼此交锋。

对视片刻,万德才忽然冷笑起来,是那种你虽然抓了我,但我依然掌控主动权的笑容。

他紧闭着嘴巴,冷酷的眼神挑衅似的盯着李维,仿佛在示威,我确实杀了人,犯了法,但你又能奈我何!

谢同知对沈璟说:“他就由你领办吧。”

“不妥。”沈璟摇头,“此案虽涉及军部,但也涉及多起命案,理当由卫所主办,州衙领办。这案子由你主审,我会同办案。”

“我主办,你领办。”谢同知摆手,“在这里你说了算,命案和军部大案比起来,还是军部为大。先由你审讯,我再接着审,出的结果统一交给我,我上奏朝廷。”

万德才没说话,看了看谢同知,又看着沈璟,一脸懵逼。显然他没有听懂两人的对话。

什么卫所?什么军部大案?他的案子,怎么会涉及军部?他知道其中一人是谢同知,那么另外一人又是何人?难道还有他不知晓的内情?

他开始感到紧张,一丝焦虑升上心头。

沈璟点了点头,坐上审讯主位。李维和谢同知坐在沈璟下方两边,岳善和赵武分别在两旁执杖立着。

“尔等巨蠹,跪下受审!”沈璟抓起惊堂木猛拍了下去。

堂威声立时大作。

久和衙门官家打交道的万德才知道,此时自己不跪会立刻会被旁边站着的两位杖跪,于是咬着牙跪了下来。

越是权贵身涉重案的人越是明白,要想不死,必得靠山。

到这个时候,必须搬出背后的人来才能让审案者有所忌讳减轻罪罚。万德才自然很清楚这点,天若塌下来只有搬出州衙那位才能顶住。不过是死了几个草民而已,算得了什么大案?

想到这里他又恢复了底气,人是跪下来了,神态依然傲慢:“此处是何处?为何不在州衙审理?在下奉劝各位大人,老子……我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我自己。就算大人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钱通判不来,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岳善提杖大步流星走到万德才身边,一个巴掌挟着一股劲风,不偏不歪正摔在万德才的嘴边。

万德才的嘴里立刻流出血来,接着那张嘴看着就肿了。

岳善不苟言笑,冷然喝斥:“好好配合,不张嘴或者瞎掰扯都会遭罪!”

万德才猛兽般发怒咆哮:“你,你一个小衙役,竟敢行刑打老子!”

“打的就是你这个恶人!”岳善又是一个巴掌猛力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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