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秀抹了眼泪从头说起事由。大概一月前,赵希亮告诉她自己要去通州收笔款子,还说等他回来就能买套大宅,安顿她们娘俩。

走时只说去个三五日,可自打入通州后,已有月余,却不曾见一纸家书、一个便信回来。张阿秀问了从通州回来的几个老乡,都道不曾会面,并不晓得。

张阿秀心中起了疑惑,思量着通州距离涿县也不多远,大概两日半日程,于是托付自家表兄凑了些盘缠,过来寻人。

表兄到了通州后便寻了处宿住下找人,只打听到赵希亮半个月在福德来酒楼退房,其他再无半点音信。于是整日在街市上行来走去的闲撞,也没有遇到赵希亮,更没问到什么线索。

住了三五日后,表兄觉得无聊,就想着去找个女人,消遣则个,不巧却遇上了一个人。

这女子名唤汤巧娣,表兄与她合欢后一时闲聊起自家是涿县人,没想到汤巧娣竟称自己还认得个涿县人,一问竟是赵希亮。

汤巧娣说赵希亮和她住了几日,说出去取一笔款再回来与她欢好。她又问去何处取款,赵希亮没细说,只答就在张家湾近处的大庄子。走时将衣囊行李留下,谁知这一去算算也十日有余,竟无半点消息,也不见有人来取行李。

“好家伙!老婆有了身孕,竟在外面还藏着粉头。”兴来在一旁听了直咂舌。

“这不是重点。你去酒馆接老爷,如果他没喝好,就在外头等会儿。”李维交代了兴来,让张阿秀继续接着说。

张阿秀说她不恼汤巧娣,男人惯常外头寻欢作乐,只要心往家里,能拿银回家,对她娘俩好,便也不是什么事儿。说罢匀了口气,又接着往下说。

那汤巧娣引着表兄到偏房里,把留下的物件与他看了,让他认一认,看是不是赵希亮的。

表兄只觉得物件眼熟,也不敢认得是实,忙别了巧娣,一边自己去张家湾附近寻查赵希亮口中的大庄子,一边托乡人捎信给张阿秀,让她赶到通州来认领赵希亮的衣囊行李。

张阿秀急急赶到通州,在汤巧娣那儿确认了行李果真是夫君赵希亮的。可不想去张家湾找大庄子的表兄竟也失了消息。夫君失踪,表兄也失踪,她恐两人都遭到不测,说到这里又孤苦无依的啼哭起来。

“你先别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李维让婉儿先扶张阿秀进里屋歇息。

不一会儿,赵武赶到小院,李维和他说了张阿秀的情况。

“赵希亮不会是跑路了吧?”赵武猜测。

“行囊都留在汤家了,如果跑路,哪有不带了去的?肯定是找万德才去了,张家湾的大庄子就只有万家庄了。”

“此去那里不多远,我这就收拾起来,立刻带人去走一遭!”

李维摆手,让赵武别去。一没证据,二没支援,现在这么去不但查不到任何线索,还要坏事,须再等等。

“还有,赵叔,张阿秀是重要证人,须得保护起来。”

“放衙门里可不行!”赵武连忙摇头。

当然了,李维一笑,赵叔不傻啊。衙门里全是万德才的人,送衙门不就是羊入狼口。

“有一个十分安全的去处,但得赵叔亲自送去才稳妥。”

一听这个去处,赵武佩服得五体投地。

“叔服了!侄儿这脑子常人万万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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