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点头说道:“毛文龙肯定是该杀,但不该由袁崇焕来杀。”
“陛下不知道他杀良冒功吗?不知道他召集流民,同倭国、朝鲜走私货物,私扣捐税,拥兵自重吗?不,陛下都知道......”
“但陛下更知道毛文龙在搞这些副业、肥了自己腰包的同时,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在不断的和后金作战,比如天启三年,占金州。
同年,打清廷东偏。
天启五年,袭击耀州官屯寨。
天启六年,袭击鞍山驿站,后又袭击撤尔河......等等。”
“可以说,只要毛文龙在,就相当于在清军的后院一直燃烧着一把大火,清军出去打仗,就要担心毛文龙出来捣乱。”
“我记得袁崇焕上岛清点人数的时候,上面不仅有汉人,还有满人,朝鲜人,达三万人,有这么一股子势力,对于后金来说,不管毛文龙出不出全力,只要他一动兵清军就发慌,起了很大的牵制作用。”
“即便杀毛文龙,也必须在平辽之后。但随着毛文龙身死,这股子势力一下子分崩离析,转而投敌,使得清军再无后顾之忧。”
“所以,臣说陛下杀袁崇焕,他不冤!”
“袁承焕的错,不在于杀毛文龙,他的错在于杀了毛之后没有能力整合皮岛驻军为其所用,反而让皮岛的这帮人纷纷投敌,情况比毛文龙在世的时候,更加糟糕。”
这一次,
崇祯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眼中光芒闪烁。
王承恩嘴巴张的箱子那么大,定定的看着朱慈烺,表情在这一刻被定格,
难以置信。
冗长的安静,气氛安静的有些吓人。
朱慈烺却是站着不动,观察着崇祯的表情。
“应该差不多了!”朱慈烺案子说道,展现到这个程度应该够了,再多就溢出来了。
或许,就连这些都展现的多了。
他其实还有好些话没有说出来,
相比,所谓的五年平辽,擅自杀毛文龙,纵容皇太极带着清兵长驱直入天子脚下,袁崇焕死的根本原因在于关宁军的半军阀化,朝廷失去了对关宁军的控制。
以崇祯多疑的性格,这才是袁崇焕不得不死的根结所在。
“父皇,请治臣僭越无礼之罪,只是看着父皇两鬓渐白,心中实在不忍,只想为父皇分忧。”朱慈烺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使劲扣了嗓子,此时眼眶还有些发红,可以说做足了姿态。
他已经准备好了,这回就算是不能离开京都,也得找个能活动的机会。
被所在深宫大院里面,那就真是泥鳅进了玻璃瓶——折腾不出来一点泥了。
“陛下,太子年少,说话没有分寸,要治罪也是治奴才的罪。”王承恩此时也连忙跪下。
崇祯的目光反复闪烁了良久,最后反而笑着骂道,“都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说要治你们的罪了?”
“烺儿竟然有如此心性,朕欣慰还来不及。”
“对了,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想说什么来着?”
朱慈烺怔了一下,咬了咬牙,“儿臣听说辽东将士粮草不足,臣想向您请一道旨意,去南直隶筹粮。”
“南直隶......”崇祯摩挲着案牍上的纸张,“准了!”
嗯?
朱慈烺霍然抬起头,有些懵逼,不是,这啥情况?
为了外出,自己熬夜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
毕竟细数两千年的封建王朝,很少有帝王将太子外放历练,基本都放在身边,甚至是深宫之中,宁愿自己外出征战,让太子留京监国,也不把太子外放出去。
我顶多也就是尝试一下,然后退而求其次,或者说更次。
可......我啥都没有说呢。
你直接就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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