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朱慈烺有些懵,这啥情况,怎么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选择回答道:“要杀!”

“为何?”

“虽然父皇没有和臣等说过,但臣曾有耳闻,魏忠贤外号九千岁,背地里人们都叫他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差一步万岁,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崇祯点了点头,当初魏忠贤权柄滔天,将自己囚禁,试图用假太子窃取大明江山,差一点他就得逞了。

皇位这种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过......”

“不过什么?”崇祯眯着眼看向自己这儿子。

“您如果不这么早杀了他,东林党也不至于到了现在无法制约的地步,也不至于几十万两白银都愁白了父皇的头发。”

崇祯叹了一句:“是啊,朕有些后悔就这么杀了他啊!如果他还在的话,或许能给朕弄来一些钱吧?”

可随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朱慈烺,“不错,长大了。”

朱慈烺不由一凌,连忙说道:“臣信口胡言,还请父皇治罪。”

“何罪之有?”崇祯笑了笑,扭头又问了一问题,“你觉的袁崇焕死的冤吗?”

朱慈烺看了看崇祯,却见后者眼神炯炯,知道不答不行,而且还不能随便回答,得有技巧。

“不冤,但有些可惜!”

“为何说不冤?”

可惜这一点,不用复盘,当初知道崇祯自己中了反间计之后,心里第一反应便不是可惜,而是已经后悔不迭了。

“淡淡凭借第一点,欺君之罪,便可杀。”朱慈烺一直在注意着崇祯的眼神和动作,权衡其中的度。

既然还没有到你心中的那个点,那就再说点。

“欺君之罪?”崇祯眯了一下眼睛,“朕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条?欺君在何处?”

自己给袁崇焕定的九条罪状,记忆犹新。

一,托付不效;二,专恃欺隐;三,以市米则资盗;四,以谋款则斩帅;五,纵敌长驱;六,顿兵不战;七,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八,兵薄城下;九,潜携喇嘛、坚请入城。

朱慈烺朗声说道:“欺君之罪在于五年平辽。”

“明军不善野战,袁崇焕赢得“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都是守城防御战。”

“在两次大战中和后金军有过野战交锋记录的是满桂的部队,是蒙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被袁崇焕给踢出了辽东。”

“而他自己统率明军和后金交手的野战,便是赵率教驰援遵化城被包围全军覆没。”

“试想,不能野战的军队,如何段时间内消灭后金这种以骑兵为主的部队?”

“回过头来看,他采用的恰恰是修成屯田、步步紧逼的碉堡战术来对付后金,‘凭坚城,用大炮’逐步挤压后金骑兵的机动空间,所耗兵力多暂且不说,单单时间也会拖的极长,绝非十年八年能完成。”

“这一点,就连他自己在和给事中许誉卿交谈时,都亲口承认,所谓五年平辽,只是‘圣心焦劳,聊以是相慰耳’。”

袁崇焕前面和崇祯拍着胸脯喊着五年平辽,结果,后脚皇太极就带领大军杀到了大明的天子脚下。

纵敌长驱、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说的就是皇太极兵临京城脚下,这都是既定事实,总没有冤枉他!

喜欢吹牛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不能在正事上满嘴跑火车,何况是国家战事,如何能忍?

一旁正在斟茶的王承恩此时低着腰,一动不动。

崇祯定定的站着,手中笔尖上的墨落在了纸上,渲染了一片,才豁然醒过来,将笔放下。

“咕嘟!”

吞咽了一口唾沫,诧异的睨了朱慈烺一眼,“还有吗?继续说。”

“还有就是,他不该擅杀毛文龙。”

崇祯淡笑着说了一句,“可世人皆说毛文龙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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