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惑通常都很守“规矩”。

当然这并不是说流惑都是按时起床一日三餐膳食营养搭配全面玩侠盗猎车手都遵守交通规则的超级大善人。

从既有的案例来看,大部分流惑都遵循着某种规则而行动,无论流惑本身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这些规则都宛如枷锁一般死死地限制着他们向世界挥洒自己的恶意。

流惑生于流言传说和人类的认知与共识,同样也被这些流言传说死死地限制着。

临出发前,刘鹭绘声绘色地给符离讲述了在几所学校中最盛行的那个流言。

“传说,在学校里最偏远的那个厕所里,曾经有一个学生自杀了。”

“那时候正是暑假,她特意翻墙跑进来,在厕所里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保洁顺着臭味找上来的时候,厕所里只剩下了一具腐化膨胀的尸体,和十二个已经发黑的恨字。”

“事发后学校报警,把尸体带走安葬,又立刻组织了人手来封锁消息,掩盖事实,甚至连那个厕所都全部拆除重建了。”

“在重建过程中,校方还特意找来高僧做法,可高僧到了现场却说,死者的怨气过重,余恨未消,他的修行不足,没法平息这滔天恶浪。”

“直到现在,她仍然徘徊在厕所里,不得解脱。”

故事说完,刘鹭看着满脸平静的符离,有点无语。

“你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我讲的鬼故事就这么不可怕吗?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呃……那……好可怕啊——”

符离思考了一下,决定配合刘鹭的演出,做了个鬼脸。

“算了,真是没有诚意。”

刘鹭翻了个白眼。

“所以,这个学校真的死过人吗?”

“我们检索了近30年的卷宗,唯二两起学生在校自杀都是坠亡,把范围扩大到周围居民,也没有类似案情的自杀或他杀出现,从流言中针对性极强的关于校方的内容来看,应该是在校的学生编造的。”

耸了耸肩,刘鹭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在学校里没有手机玩,没有电视看,除了杂志报纸啥的一点消遣也没有,突然有人编了个鬼故事,这可不得大讲特讲?”

“这么清楚……你读书的时候不会就是传鬼故事的人吧?”

望着符离眼神里的质疑,刘鹭连忙摆手,转移话题。

“你回头到了现场,可以照着故事里的细节来应对流惑,比如故事结尾强调了徘徊在厕所里,它多半就有一个行动范围的限制,强调了怨气滔天,攻击倾向一般都很强,该动手就动手,别心软嗷。”

“行行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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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好痛……叔叔……能开门帮帮我吗?”

见符离迟迟不开门,流惑再度开口,试图诱惑着符离解开它的束缚。

“好嘛,这下我成叔叔了。”

符离翻了个白眼,把门后一阵一阵的抓挠声和持续不断的哀求丢到脑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温度枪似的信息封锁仪。

按下按钮,枪头放出一阵轻微的光芒,仿佛缝纫的针脚一般将“不可见”的概念细细密密地纫进了这片空间中的一切信息源中,将流惑和外界隔绝。

在封锁维持的时间内,来自流惑的一切信息都无法为外界所知觉,而流惑发育成长所需的来自人群的共识与认知自然也无法传播进来。

操场上的学生们依然会下意识地躲开实验楼,可他们会记不清为什么自己对实验楼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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