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突然看向李邦华问道:“孟暗呐,你之前已经接触过陛下了,不知你对当今陛下是何看法?”
袁可立,万历十七年进士,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但好在身体还很健朗。
他自上任以来,就秉性执法如山清正廉洁的原则,凡有案件,皆刚毅持正,不避权贵,以七品之卑斗翻四品之尊。
后来就连时任首辅申时行的内亲犯了法后,也照惩不误。
再后来,袁可立奉命巡视京都西城,有皇帝宠幸的弄臣仗势杀人,百官不敢问,但他将罪行张榜于五都衢重棰问抵。
然而万历皇帝绕过内阁直接下中旨豁免弄臣,但他不为动,毅然抗旨将弄臣正法。
自袁可立巡城以来,无论皇亲国戚或朝中大臣,凡贪纵不法,袁可立皆一并弹劾论处。
其后果嘛,自然是很严重的,第二年就被万历皇帝随便找个借口将其削职为民
直到泰昌元年,袁可立才沉冤得以昭雪,回到了阔别二十多年的官场。
天启年间,就任登莱巡抚,在职期间锐意规划,整肃军纪,操练水师,打造战舰。沿海增置炮台,形成“百里棋布,鼎足传烽”的犄角之势,使登莱武备大为增强,成为辽东前线的海岛基地,也造就了登州水城的兵戎最盛时期。
“陛下...进取之心极甚”
此时李邦华正声回答道:“陛下自登基以来,便对军事这一方面表现得极为重视,无论是九边还是京营之事务,皆在第一时间有所安排”
“而在内政方面嘛,目前倒是动作不大,近期也没有关于政策方面的消息,不过...”
李邦华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最近听说都察院那边儿动作频繁,不久后恐怕是有大动作,至于都察院能有什么大动作,二位老兄想必不说也明白吧”
“这是要大力整顿官场了呀”
孙承宗接上话茬,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那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崔呈秀,他自己不就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大贪官吗”
“靠这个大贪官来整顿官场?这怎么可能”
“要我说啊,还不如让礼卿兄上呢,谁人不知礼卿兄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袁青天之称了呢”
“稚绳兄可勿要胡言”
袁可立当即摆摆手道:“我不过就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当不得任何称呼”
“不过嘛....”
他似乎也有着孙承宗一样的疑惑,稍显迟疑的看向李邦华问道:“孟暗,你可知此事当中是否有其他内情?”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如今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京营上面,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李邦华摇摇头道:“不过之前陛下曾单独召见过崔呈秀,其中谈话无人知晓,不过我认为陛下一定是另有打算,或者对崔呈秀此人也是另有安排”
“因为根据我与陛下的谈话相处来看,陛下也是属于眼中不容沙之人,陛下也不可能就这样容忍崔呈秀的存在”
“当初我第一次与陛下去往京营的时候...”
随即李邦华又跟孙承宗袁可立二人,说起了当日在京营发生的事情。
孙承宗袁可立二人相互对看一番,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异样。
说起来,大明已经有好久都没有皇帝巡视过京营了吧,更别说整改京营什么的。
别说是陛下了,就算是他们二人,也一直就将京营当成是皇亲国戚吃白饭的地方。
但凡是有些权势的人,都能从里面分到一瓢羹,谁又会不长眼的对此多说什么呢。。
这连崇祯元年都还没到呢,就果断的从京营开始下手,就冲着这份儿决心也能看出来,这陛下日后肯定是有大作为的呀。
正当几人还在琢磨崔呈秀准备搞大动作的时候。
袁可立微微着随口说道:“行了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瞎琢磨了,且看日后有怎样的结果不就行了吗”
“至少咱们已经知道,当今陛下不是一个会受阉党摆控蛊惑的皇帝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咱们这些个老家伙儿那儿还有精力管那么多呢”
“礼卿兄言之有理”
孙承宗也是深感认同的点点头道:“咱们都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能活到那一天全看老天爷给几分面子”
他如此说着又不禁感慨起来,缓缓沉声道:“只是如今大明多灾多难,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各类弊政又极其之多,如此下去,恐有亡国之相呀”
此言落下,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二位兄长无忧”
此次出声打断沉默的是李邦华,他微笑着轻声说道:“你们不是今日该入宫面圣了吗,我相信你们在见到陛下以后,应该会改变对当前形式的看法”
“如此也好”
三人拱手告别,相向离去,一人去往京营,两人去往紫禁城。
......
......
“陛下,洪承畴徐文辅他们已经从北城门离开了京城...”
文华殿内,徐应元对坐在桌案前处理奏折的朱由检低声汇报道。
“好!”
朱由检头也没有抬的回答道:“朕知道了”
说完以后仿佛又感觉到这徐应元似乎有些异样,便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徐应元。
轻声问道:“徐大伴你这是怎么了,支支吾吾的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徐应元在纠结了片刻以后,略显担忧的说道:“陛下,不知陛下为何要让徐文辅跟着洪承畴去往蓟镇呢,这徐公公将大部分御林军都带走了,奴婢是怕今后宫中的守备力量会略显不足”
这御林军一共就那几千人,之前王承恩带走了一千去往陕西,如今徐文辅又带走了三千去往蓟镇,一时间御林军的人数确实略显稀少,就连值班都快要排不够了,更别说操练什么的了。
徐应元继续说道:“陛下,不如将京营的先锋营先调过来,暂时先顶一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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