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了我干的?人家莲宝被姓郭的招到公社当勤务员了,现在正在公社食堂吃钵子饭呢!你不信你现在过去找他啊,冲我瞪鼻子上眼干什么?她多大的人啊,难道要我把她系在裤腰带到处牵着走吗?”

左向阳正是满肚子火气没地方发,看到任民权指着他问,桌子一拍站起来就大吼一阵。

“我没想到你阳伢子是这样一个人!人家对你多好啊,你不想要人家也不能将人家往火坑里推啊,这担槐米就这么重要吗?用人家莲宝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回来,你做的是人做的事吗?”

任民权也毫不示弱,同样往桌上一拍,瞪着双牛眼质问起左向阳来。

“我做你玛的人事!”

左向阳急火攻心,抡起拳头就直接砸了过去。

“你个兔崽子还敢动手?”

任民权顺手操起桌上那瓶茅台酒就想往左向阳头上砸去,举到眼前时又不舍地放回了桌子,抓起一只饭碗砸到了左向阳头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

左天赐气得一身发抖,扬起拐杖先给左向阳抡了两棒,然后又指着任民权说:“老牛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怎么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看你们,酒还没喝就打起架来,今晚谁也没得喝了!”

吴玉春上来第一件事就像捧个宝贝一样把茅台酒又收了回去。

任民权一屁股坐了回去,歪着头不理左向阳。

“到底是咋回事?向东,你跟妈说说看。”

吴玉春藏好酒回来,看到左向阳和任民权像两只斗鸡一样还是互不相让,转头问起自己的小儿子来。

“我哥跟着民兵进来送了三个月饼进来,我和爸还没吃完,另外又来了个民兵说放我们出去了。”

左向东看看左向阳,又看看他爸,接着说:“我们出来时看到凤莲婶、不,凤莲姐扶着哥站在楼梯口,然后郭部长走下来说大水冲了龙王庙……”

左向东侧着头努力地回忆道:“然后听到凤莲姐对爸说:舅舅,你跟舅妈说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然后……然后,对了,郭部苌还要我哥告诉朱国强,说凤莲姐当公社勤务员了,还有些我记不清了。”

“你是说莲宝自己愿意留在公社的。”

任民权盯着左向东问道。

“嗯,我们走时还看到凤莲姐和那个郭部苌一起去公社食堂去了,看上去两个人蛮亲热的。”

左向东记忆力还不错。

“别愁眉苦脸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毛妹多好了,年龄相仿,又是同学,算得上青梅竹马,要在古时候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任民权的脸色像两三岁的小娃娃,说变就变,莫名其妙又开心起来了。

“老牛你瞎说什么啊!”

“毛妹”张晚秀脸红扑扑的,偷看了左向阳一眼后抗议道。

“我说左嫂子啊,因祸得福,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不喝上一杯呢?老在你说对吗?”

“那是、那是。”

只要有酒喝,左天赐都会表示同意。

看到左向阳和任民权又同归于好了,吴玉春又进了里屋,不过这次拿出来的是从坛子里倒的烂红薯酒。

有酒总比没有好。

“毛妹”张晚秀满脸的兴奋,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家了。

任民权喝了很多,左向阳同样喝了很多,但两人都很少说话,各喝各的,直到吴玉春实在看不下去,抢了他们的杯子这场酒才算结束。

两个醉鬼互相搀扶着去了任民权的小屋,任民权讲了一晚的梦话,左向阳想了一晚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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