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舌的不断舔舐下,铸铁块变得通红,这代表它已经准备好进入下一阶段——锻打。
自考题颁布起,徐清便已打好了腹稿,他决定锻造一把传统廓尔喀猎刀,也就是俗称的狗腿刀。
作为最著名的冷兵器之一,饱经实战检测的廓尔喀刀早已威名远扬,在冷兵器界的人气居高不下。
许多刀匠都乐于打造廓尔喀刀,精于打造廓尔喀刀,甚至使用复杂的折叠锻打工艺为廓尔喀刀增添了各式各样的大马士革花纹,将其变成昂贵的工艺品。
徐清也不例外,他从小到大打造的廓尔喀刀不计其数,面对这次考核,他稳健地选择了这种绝不可能失误的刀型。
和其它刀相比,廓尔喀刀有着鲜明的外貌特征,整体线条优美,刀肚较宽,刀身向前弯曲,看上去虽然有些怪异,但却是世界上公认的最符合力学原理的反曲刀。
除了手感舒适,廓尔喀刀还可作为多种工具使用,无论是劈砍还是切割,日常生活或是战场杀敌,它都能够轻松驾驭。
这也就意味着它更有机会通过老艾克曼的后续测试。
铁匠考核给徐清留下的第一印象很糟糕,既不正规也不公平,他可不想再来考核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既然要一次性通过考核,就不能瞎搞,想要稳定发挥实力,最佳刀种肯定是多用刀,这毋庸置疑。
滚烫的铸铁块被长柄火铗死死固定住,放置到铁砧上,持续散发的热浪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左手持铗,右手拎起十字锤,徐清全神贯注,开始锻打。
十字锤一面是水平对齐的楔形,另一面是扁平的方形锤面,可以有效地折叠或是锻打铸铁块。
锤面狠狠落在铸铁块上,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接连响起。
这熟悉的声音和手感让徐清找到了在老宅打铁的节奏,他紧攥着长柄火铗,十字锤如雨点一般泼洒在铸铁块上。
一层层碎屑状的氧化皮被剥离出去,与此同时,铸铁的温度也在下降。
在铸铁块完全变黑之前,徐清将其放入了锻炉。
加炭,拉风箱,升温,同样的步骤重复一次,直到铸铁软化,再次锻打。
每当铸铁块被铁锤砸扁,延伸成长条状时,徐清就会调转锤头,用楔形面将铁条从中间对折,然后继续抡动锤子,让贴在一起的铸铁融为一体。
如此反复锻打,凭经验判断铸铁块已经去除了多数杂质,徐清便开始塑造粗坯。
合格的廓尔喀弯刀由整块铸铁一体化打造,无论是刀身还是刀柄都在锤下成型。
对于大多数铁匠来说,在规定时间内独自手工打造一把廓尔喀弯刀都不是件轻松的工作,没有学徒的帮助,这将非常耗费体力。
然而徐清没有这种烦恼,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赋予了他卓绝的体能——他能够不停歇地抡六个小时的锤子,且每一锤都精准有力。
老艾克曼听着暴雨一般的敲击声,双眼不敢离开铁砧半刻。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已经无法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审视这个年轻人,毕竟徐清炉火纯青的锻造技艺是如此赏心悦目。
铁砧之上,挥下的每一锤都是那么恰到好处,那么熟练,那么自然,仿佛经过千万次的磨练,挑不出半点毛病。
如果不是徐清的相貌太过年轻,艾克曼一定会认为他是沉溺在锻炉和铁砧间几十年的老铁匠。
“难道这就是天赋?这就是被熔炉与锻造之神眷顾的幸运儿吗?
真叫人羡慕!”
老艾克曼发自内心的感慨,这时他注意到徐清已经开始为粗坯进一步塑形,不敢再耗费精力胡思乱想,晃了晃脑袋,死死盯住粗坯的每一分细微变化。
然而随着廓尔喀刀逐渐成型,老艾克曼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是什么造型?”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猎刀。
技术没问题,可这性子未免有些太不稳重了,就算打出一把斧子,看在你基本功扎实的份上我也能算你通过测试,可这东西能叫刀吗?”
老艾克曼默默在心底给徐清打上好高骛远的标签,在他看来,徐清制造这种奇怪的刀型无非是一种卖弄的手段,靠这种小伎俩博眼球或许能讨得其他考官的欢心,他老人家可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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