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回家,交给我来处理。”徐清朗声道。
这种做派的地痞他很了解,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越是一味地退缩忍让,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若是在小村遇到这样的事,徐清多半会用拳头解决。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方法,却是立竿见影的手段。
但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摸清底细之前不能贸然动粗。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今天打他一顿解一时之气,明天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徐清还是决定把这保护费交了。
虽说是交钱,但不能像老约翰那样,低三下四地露了怯意。要是显得太好欺负,这群人恐怕隔三差五就要过来打打秋风。
徐清思量再三,心中已拿定主意。
“约翰爷爷,您在书房坐一会儿,不要下楼,我去跟那个汉默谈谈。”
话说完,徐清见老约翰脸上愁云依旧未散,挥挥手示意他不必过分担心,关了书房的门前往卧室。
掀起防尘的布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果然码放着一摞摞银币,徐清伸出大手随便抓了一把揣进兜里,径直往楼下走去。
还没到门口,老远就听见汉默扯着破锣嗓子在外面大呼小叫。
“老约翰你这只胆小的老鼠,我知道是你,别躲在里面装死,带着那个黑毛的小崽子出来交治安税,快点开门!”
“最后给你十个数,再不开门我可要踹了!”
汉默瞪着一双三角眼,满脸凶相,唾沫横飞地嚎了几嗓子后累得够呛,见还没有人开门,喘着粗气真的开始查起了数。
“十、九、八……三、二……”
汉默拉着长音,“一”还没出口,只听咣当一声,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险些拍到他脸上。
讨要了十几年治安税,这么嚣张的主还真是少见,汉默火冒三丈,正欲臭骂开门人一顿,定眼一看,哆嗦着嘴唇一时间没说出话来,竟是被徐清吓住了。
徐清天生体格高大,八岁起就开始打铁,练得虎背熊腰,一身肌肉疙瘩宛若铜浇铁铸。此刻沉着脸往门口一杵,真有几分慑人的威势。
“老…老约翰呢?”
汉默素来欺善怕恶,见到这样一位魁梧的壮汉,心头已打起了退堂鼓,若不是身后还跟着四个随从,怕丢了面子,他早就找个借口溜之大吉了。
徐清比汉默足足高出两头有余,汉默不仰着头都看不清徐清的脸,体型差距如此悬殊,硬着头皮问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汉默的全部勇气。
等了片刻,不见徐清回话,汉默愈加紧张,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在心里将卖他消息那人的所有女性亲属挨个问候了一遍。
“说是老头子领着一个黑头发的小年轻,怎么冒出来这种怪胎,这不是害我吗!”
汉默对能要到钱已不报希望,忽然听那壮汉开口问道:“治安税要交多少?”
这一句真是问到他的心坎里了,汉默大喜过望,脱口而出:“一百金玫瑰!”
他们收“治安税”的讲究漫天要价,一张口自然是说得越大越唬人,而且数额越大敲诈勒索起来越有余地。
一百金玫瑰可不是一个小数。要知道,两大块刚出炉的白面包才卖三个黄铜币,一枚金玫瑰能换一千枚黄铜币,也就是六百多块白面包,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七个多月,更不要说一百枚金玫瑰了。
汉默话刚出口,便觉衣领一紧,勒的他喘不过气。
原来是徐清伸手攥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如拎小鸡仔一般提了起来。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治安税要交多少?”徐清语气不善。
直视徐清漆黑的眼睛,汉默愈发胆寒,他像一条搁浅的鱼,张大了嘴巴,一边奋力喘气一边勉强说道:“咳……三枚银蔷薇……不……两枚…不…一枚…”
徐清满脸鄙夷,将汉默扔到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币,数出五枚丢在汉默身前:“给你五枚,拿着钱滚远一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汉默一只手捂着喉咙,忙不迭地将地上的银币划拉到手里,口中连连称是,屁滚尿流地钻到人群中,仓惶之中不忘招呼那四个随从一起跑,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虽说这趟“治安税”要的狼狈,可总归是要到了,汉默不但不恼不羞,心里还有些别样地舒坦。
“下午再收一阵子治安税,晚上带你们四个去酒馆,来两桶上好的啤酒,再找几个莫洛索姑娘舒坦舒坦,只要年轻漂亮的。”
“但你们可记住了,这钱是我从一个比熊还壮的大汉身上抢来的,说的细致点,就是我三拳两脚把他打得跪地求饶,乖乖掏了钱……”
“别人要是问起来,别说错了,听到没有!”汉默一边走一边吩咐着随从,想到晚上的快活生活,美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恨不得太阳现在就下山。
吹着口哨,美滋滋地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币。东瞧细看,刚出街,汉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还没来得及撒开腿跑,汉默就被人揪住后脖颈拽翻在地,那五枚宝贵的银蔷薇也滚到了石板路上。
与此同时,汉默听见了他那四个随从的惊呼——“是巴道夫,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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