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这才放下心来,“崔女官,太后既然有疑心,为何不换了章大监呢?”
崔筠想了想,“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太后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在崔筠眼中自有道理的盛少青在章庆的蛊惑下,逐渐对这个古代的长生不老药感起了兴趣。
章庆揣度着太后神色,为太后沏了一杯茶道,“太后不如尝一尝?”
盛少青心想,要不真的尝尝?
天使盛少青:不行!万一会上瘾呢?
魔鬼盛少青:尝一口又不会怎么样,大不了以后戒了就是。
盛少青正纠结之际,章庆已经将茶递到了盛少青手中。
系统施施然开口,【宿主,您是不是最近有了点成绩就开始飘了?】
“不可能,不是我,我没有。”
在盛少青否认三连之后,系统继续说道,【这所谓的仙食散,组成成分为: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而它原本的名字不叫仙食散,而是五石散。】
盛少青:…………………
这五石散她可熟悉的很,这方子一开始是用来治疗风寒的药方,后经多人改进之后,就有了壮阳的作用,吃了之后会觉浑身发热,发汗之后皮肤也会通透非常,甚至还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所以,为了追求飘然登仙的潇洒姿态,许多人没病找病,跟风嗑药,就算成不了仙,那也能追求个补肾壮阳,美容养颜。
当初她把古人的这种潮流行为可是统一总结为,吃饱了撑的。
而看到章庆继续递过来的小盒子,盛少青的脸刷的就黑了。
送假货,她可以忍。
送真毒,她可忍不了了。
盛少青用手挡住了章庆递过来的仙食散,章庆被这一挡,踉跄了几步,那小盒子里的粉末全都撒在了地上。
章庆又是傻了眼,怎么他每回送东西都会摔?
上次是崔筠那个晦气鬼在场,这回专门看着她出了门,阿宁连翘都不在太后身边,剩下的一干人等也不会去给崔筠报信,他才进的门啊!
“章庆,你告诉哀家,你这东西都是些什么?!”
章庆“咚”一声就跪了下去,“太后明鉴,这不过是仙师进贡的仙药,给太后补身的啊!”
“来人!”
门外偷听的两人,一见太后传唤,立刻站起来走了进去。
只有阿宁蹲的最久,这腿酥酥麻麻的直发软,还是忍住这股麻意,跟上了崔筠的脚步。
“太后有何吩咐?”
章庆一看这崔筠和阿宁都在,心登时就凉了半截,这下完了。
“你们去请太医来,看看这东西都是什么?”
“是。”
阿宁领命而去,而崔筠走到盛少青身边,同盛少青一起睥睨着跪在一旁的章庆道,“章大监每日的心思不放在正事上,倒全都放在讨好太后身上了。”
章庆反驳道,“讨好太后就是更好的伺候太后,我身为永光殿掌事太监,伺候太后本就是我的本分,这两件事又有何矛盾?!”
崔筠冷冷道,“你过界了。”
“私窥太后行踪,与宫外来往甚密,你说这桩桩件件,同伺候太后又有何干系?”
章庆张了张嘴,“你!你诬陷我!!!”
“我冤枉你?我刚说的哪一件事冤枉了你去!需不需要我将你房中的金锭拿出来你才肯承认?原来我同太后打算年后再找你算账,没想到你自己倒先送上门来了。”
章庆支支吾吾反驳着,“哪有……哪有什么金锭?那……就是我在宫中多年积攒下来,都是之前伺候过的贵人们赏赐我的!”
崔筠冷笑道,“章大监,撒谎也该有个度吧,贵人赏赐哪会有现兑的金锭?又怎么会有各地寺库的飞钱?”
章庆神色躲闪了起来,不敢直视崔筠的眼睛,而阿宁找来的太医此时也亦步亦趋的跟在阿宁的身后走了进来。
“太后,李太医带到了。”
盛少青眼神示意阿宁,阿宁又给太医使了个眼色,那太医也瞬间接收到了信号,直奔地上那堆粉末而去。
“太后容禀,微臣观其色,闻其味,这仿佛是前朝常见的五石散,不过又添加了些养身药材的粉末,不知太后从何处得来的这东西?”
盛少青瞥了一眼一旁的章庆,李太医已经明白过来,“此药于男子多有助益,若是女子服用,也能使容光焕发、面庞红润,不过服用之后需得多行散步、着薄裙、只能吃冷食,但务必饮热酒,且酒要醇厚,不然无法消解药性。”
“不过,具体还添了些什么,微臣还需带回太医院仔细检验才是。”
盛少青点头允准了,李太医从袖筒里掏出一沓方形的纸片,仔细将地上的粉末刮了上去,叠成规整的菱形后,收回了袖筒里,起身告退而去。
章庆在李太医走后,高声喊冤道,“太后!微臣冤枉呐!您看,李太医也说了,这真是好东西啊,能美容养颜,微臣真是为了太后您的凤体康健着想啊!”
盛少青冷哼一声,“为我好?此物极易成瘾,你可知道么?”
章庆闻言目光忽然闪烁一下,显然是没想到盛少青居然知道这东西会上瘾,吞了口唾沫,摇了摇头,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盛少青也没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反正章庆这会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这桩不过是小事情。
“那你就解释解释你房中的金锭还有飞钱吧,收了别人的好处,总不能不帮别人办事,那你在哀家这永光殿,都帮外人办了些什么事呐?”
章庆哭着道,“微臣在这宫中几十年,难道还不许微臣有些私房钱么?逢年过节,微臣的干儿子们孝敬微臣,微臣也不好不收,太后明鉴呐,微臣对太后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呐!怎么可能去勾结外人来欺瞒太后?!”
崔筠看章庆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接着道,“章大监的干儿子们,可是内侍监的贾公公、刘公公、焦公公………”
随着崔筠报出来一串的名字,章庆的脸也越来越绿,心口拔凉拔凉,就像如今殿外呼啸刮过的风一般,穿过层层精心织就的伪装,将刻骨的寒意,由皮肤寸寸入里,直至骨髓。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跪的劲也没了,顶嘴的气也没了,瘫软在地上,胸口忽然一痛,大口大口抽着气。
崔筠不屑的看着章庆,这鼠辈自知无力回天,竟然装起虚弱了,以为这样就能博取太后同情么?
盛少青却看到这状况立觉不对,这应该是突发心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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