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生的喜悦中缓过神,姜安诚视线落在孙妙兰惨白的脸色上,倏地回想起,上辈子,自己就是在这天,被姜母逼着上山抓猎物给姜安顺还赌债,才被野牛顶下山崖导致半身瘫痪,刺激到孙妙兰落胎的。

他瘫痪大半辈子,孙妙兰不离不弃,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国家禁止打猎后,2000后国内经济好起来,他们村通了路,收菌子的人变多了,村里人连赚了几年钱。

后来,山上菌子少了,竞争日渐激烈,孙妙兰屡次被人针对,有人找他编花篮,孙妙兰偶然发现城里卖花篮很赚钱,就开始自己种花,到城里卖花,不断改进入行混迹花市,日子才一点点好过起来。

到了晚年,他们为孙子在城里买了房,终于可以享福的时候,老婆却得了胃癌,早他一步去世了。

想给她幸福,却给了她一辈子痛苦的操劳。

老天又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儿委屈!

他还要让孩子们早点入城,接受最好的教育,住最好的房子!

姜安诚站到孙妙兰身前,目光暗沉的有点吓人,“我们没有钱,也没有麂子!罗猴子乱吹你们也信!”

“妈,就算我和哥哥是亲兄弟,也没有你这样偏心的,我老婆还怀着孕,这才三个月不到,你是想让她被气死嘛!还是想把我这个没本事的儿子气死!”

上辈子,要不是孙妙兰命大,早就被气死了。

“我从分家后,就陆陆续续借给他两百多块钱!有这些钱,我们家睡觉都漏风的房子,早就修好了,但是,你们还不知足,管不住他去赌,就找我这个亲弟弟要钱,整个云城都没得这种说法的,大哥的家庭和赌债,还要分出去的弟弟帮扶!”

“你们当真是拿不出钱嘛?狗屁!砸锅卖铁,我不信你们拼不出五百块钱!”

“我今天就是不孝,我也要跟你们掰扯清楚了,你们大房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当初说好了,全村也见证了的,我两亩地分出去,家头余下都是大哥的,因为他要赡养你们,我只好安生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从今以后,除了你俩生病老死,我不得出一分钱,姜安顺就算是被砍了一条腿,都是他不知悔改,咎由自取!”

姜安诚噼里啪啦将上辈子的怨气,狠狠地吐出来,惊得孙妙兰瞪大眼睛,就像从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她有幻想过老公反抗公婆的剥削,但也只是想想。

因为姜安诚实在太老实了。

十里八村都喊他憨牛。

姜母气的头上冒烟儿,大哭大叫,“我辛辛苦苦把你盘长大,你现在是娶了媳妇往你娘,要翻天了!连你兄弟爹妈都不要了!呜呜呜~我活着还有啥子意义,我死了算了——!!!”

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全红梅还真的有点儿怵凶神恶煞的姜安诚。

但姜母在,她就有拿捏姜安诚的底气。

无论咋说,这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全红梅拉扯住佯装要死的姜母,惺惺作态地提醒:“妈,安诚肯定说的是气话,哪有父母亲人都不认的白眼狼嘛,安诚不是这种人,他要是有钱,咋个可能不给,肯定是某些人,都给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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