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官人便是那扶危济困,仗义疏财的小孟尝刘瑾瑜?”

“都是大家缪赞,当不得真。”

鲁智深和林冲纳头便拜,“却才甚是无礼,冒犯了哥哥,万望恕罪。”

看看,这就是有个好名声的好处,哪怕是救了张贞娘,得了林鲁二人的感激欣赏,口中也只是叫了官人,想要达到推心置腹还需一段时间精心培养。

可现在呢,一声哥哥岂止将关系拉近一两分。

刘牧连扶起两人,“两位兄长这般真是折煞小弟,我们既为兄弟,又何须如此?”

縻貹从旁插科打诨道:“是极,你们两个同时迁兄弟一样,好不爽利,大家都是好汉,岂能作此儿女之状,再拖沓会儿,这饭还吃着作甚!”

众人被縻貹逗的哄然而笑,鲁智深一把捞住縻貹,大叫着等下让他好看,非要将他灌的不分东西。

酒蒙子縻貹哪里肯服,两个嗜酒之人瞪着牛眼,谁也不服谁的先向天然居去了。

刘牧等人笑着跟上,林冲有些不好意思的告罪一声,说要将张贞娘先送回家中再去相聚,让刘牧对他感官又好上一分。

说说笑笑间,刘牧一行人到了装修古朴又奢华的天然居门口。

看到自家东家,被安排迎宾的小厮急忙跑出相迎。

走进天然居,一些认识刘牧的食客起身向他问好,刘牧大袖一挥,秉承了前身的风格,今日全场消费由刘公子买单,又嘱咐小厮另备一份儿送往林府。

在天然居内所有食客的欢呼吹捧下,刘牧和杜壆等人走进自留雅间坐下。

林冲也没让众人等上多久,他们刚坐下没两分钟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人齐了,自然上菜开宴,縻貹对着门口叫了一声,早将一切事物准备好的小厮们鱼贯而入,将酒菜摆放整齐后离开。

“今日甚兴,得见两位兄长,我敬两位一杯。”

刘牧起身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鲁智深和林冲二人连忙站起,同样将酒喝净。

这酒一入肚,哪怕是平时蔫声不语,不善言辞之人都会变得滔滔不绝,再加上有个八面玲珑的刘牧在酒席中穿针引线,林鲁二人很快就与杜壆等人相熟。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上头。

鲁智深一拍桌子,“哥哥,你可知调戏林家嫂嫂的是何人?洒家遇到非要打他个三百禅杖。”

刘牧轻咳一声,他本不想提起这事儿,他怕看到林冲窝囊样忍不住发脾气,可转念一想,告诉林冲做好提防,免得被暗算也好。

“那人乃是这京中有名的恶徒,太尉高俅的螟蛉之子高衙内,林兄长万要多加小心,我观他不是轻易放弃之人。”

面色喝的有些涨红的林冲摆了摆手,“哥哥不必过于担心,他是不认得荆妇,若知不会如此。”

听完林冲这话,刘牧一股怒火直拱心头,连忙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事儿吗?不能发火,不能坏了气氛,以后慢慢劝导就是。”

刘牧这厢忍了,杜壆那厢却没忍住,将酒碗重重放下,“你这汉子长得浓眉大眼,一身好本事,怎得是个怂包软蛋,你妻被人欺辱不想着报仇,反倒要忍?”

“杜家兄弟有所不知,那高衙内乃是某上官高太尉的衙内,我若打他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我且忍他一回,想来他知是我妻便不会痴缠。”

刘牧现在是知道什么叫“忍一时变本加厉,退一步越想越气”,心里憋着的那口邪火再也忍不住,起身冷笑连连,“呵,林教头真乃我辈典范,好一个忍字,我看你能忍到何时,忍到身陷囹圄?忍到发配蛮夷?忍到家庭破碎?忍到挚爱身死?”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智深兄长,小弟告辞,今日多有冒犯,改日登门赔罪。”

刘牧甩袖离开,杜壆等人不耻的瞪了林冲一眼也跟着离开。

看着好好的酒宴突然散了,林冲讷讷的看向鲁智深,“师兄我可有哪里说的不对?哥哥为何如此气愤?那高太尉深得官家倚重,我一个小小的教头不忍又能如何?”

鲁智深看了林冲一眼,长叹一声,没有回话。

憋着气离开的刘牧也没想马上回府,准备带着杜壆几人在街上逛逛,散散心,顺便给潘金莲买点新奇的玩意儿。

可他刚出天然居门口,就远远的看到黑三如被疯狗撵了一般,面带惊慌的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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