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秦淮左在酒店对面的一家茶楼里,等到了郑海元。

“郑总!”

秦淮左连忙起身问候,郑海元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秦淮左对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无需再虚与委蛇。

就连秦淮左自己也知趣地认清了现实,没展露出什么愤懑。

郑海元的目光扫过秦淮左,瞧见其头发油乎乎的像是有两三天没洗了,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不复当初在远途公司时那般光鲜,不由心头冷笑一番,掏出烟,赏赐般地扔过去一支,然后自己叼了一根在嘴里,“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秦淮左嗯了一声,“是这样的,四月底,我们两兄弟本来是打算要去广东打工的,但是想着这儿还有套房子,至少可以落脚省点钱,就决定在这儿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个好的活计。”

“我们两个也没啥文化,去公司应聘别人估计也看不上,就琢磨着自己做点生意。我俩是底层出身嘛,也就只能让底层找。当年在魔都的时候,我俩就跟一个鲁州那边过来的卖菜的老板打过工,手上也有点小钱,就寻思去找个卖菜的活儿干着,两兄弟一起也能干得下来,虽然累点也能挣钱。”

郑海元没兴趣听秦淮左的心路历程,弹了弹烟灰,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秦淮左连忙道:“我们跟一帮菜贩子混熟了,多吹嘘了几句,几个大菜贩子对我们兄弟俩高看一眼,有时候拉着我们一块喝酒。前几天,他们说起,城郊花阳县那边,有个大农贸市场要改造,政府打算包出来给企业做,他们就打算一起去接下来,我也想入一股。但是最低都要投两百万。”

他看了一眼郑海元,急切道:“郑总,这些菜贩子他们就是干这行的,他们都说了,那个市场特别红火,只要买下来,改造完,那就是几十年的好生意,而且也是进军房地产的契机,未来大量的旧城改造工作,都能够搭上线。郑总,我求求你,借我这两百万,我年底就能还你,我一定还你!”

说着秦淮左甚至忍不住伸手想要抓着郑海元的手,被郑海元太守躲开,目光闪烁,“这么多钱,让我琢磨琢磨。”

......

“爸,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回来之后仔细琢磨了一下,的确是个好机会,咱们现在账上放着这么多钱也是浪费,不如去搞点多元化投资,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四海集团,郑海元向自家父亲汇报着心里的想法。

郑仁军刚刚批了一堆文件,看着属于自己集团的数据越发向好,心情也是颇为愉悦,听了儿子的话,有些意动,但多年商海浮沉培养出的谨慎,让他没有轻易做出什么结论。

同时,多年的经营惯性,让他对迈出熟悉的圈子,进入新的行业显得十分谨慎。

但另一方面,儿子说的也有道理,谁还不想把事业越做越大呢,机会摆在面前,倒也不是不能尝试。

他沉吟片刻,“既然这样,那我们亲自去看看,先把真实情况摸清楚了,再说后话。”

郑海元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决定十分认可

郑仁军便叫来一个副总,安排了一下公司的事务,然后叫上司机,开着他的奔驰,拉着父子二人出发了。

到了地方一看,的确如秦淮左所说,是个很繁华的农贸市场。

父子二人下车进去转了一圈,脏乱差是真的,生意红火也是真的,没有一个空置的门面,下午时分都还有很多顾客。

郑仁军是个老江湖,借着买东西的机会,跟这些商贩们一阵打听,得知的确有拆迁改造的说法。

而且县里暂时只是划了一片空地,当临时市场,只能容纳一半的商家,其余的人也不想换地方再开生意,都等着改造好了再搬进来。

所以,改造完成之后的商家入驻也是不差的。

搞明白了这些,二人又去了市场的管理处,递上好烟,套了套话。

但意外的事,市场管理处的人听见要打听这些事情,不咸不淡地将他们挡了回去,有些人还说了些侮辱人的话,给郑海元气得不行。

出了门,郑海元冷哼一声,“这些小喽啰,什么玩意儿,真是给脸不要脸。阎王易见,小鬼难缠,真不是乱说的。”

郑仁军扭头看了儿子一眼,笑着道:“你啊,还太年轻,他们的态度已经给出了答案了。这事儿是个大好事,大概率没什么问题了。”

郑海元瞬间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

郑仁军耐着性子,跟儿子分析道:“作为市场管理人员,亲身经历各种事情,还对整个业务有全盘掌握,他们最能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有没有搞头,你说对不对?”

“嗯,那当然。”

“那如果这事儿不好,但上面又要求了要找老板来接手,他们会怎么办?”

“忽悠!忽悠更多的人来,热情又豪爽!”郑海元恍然大悟,“但是他们这么藏着掖着,还不让我们打听,就是想少个人盯上这块肉,少个竞争对手!多半他们和别的人已经串通好了,就想他们自己吃下这块肥肉。”

“就是这个道理,他们越冷淡,就说明这个项目越有搞头。”

郑仁军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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